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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劫后的感恩; `$ w6 n) n7 k( B3 P% f4 _( Z2 - b
我是个拍照的。我对摄影这门艺术的看法有坚定的信念。摄影是一项靠对象来说话的表现媒材,没有对象,就不可能有作品。因此,我认为:再了不起的摄影家,充其量也只是百分之五十的创作者。因为,另外的百分之五十是对象给的。尊重对象是摄影最基本的伦理。逾越了这个分寸,用相机去利用或丑化对象都是不对的。所以,我期许自己,要让被我拍到的人看到照片时,不会直呼:「怎麼那麼倒楣被阮某人给拍到了! / x |; C) c$ Q$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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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麼大家一窝蜂朝死胡同走呢?是岛国子民的封闭心态?是经济发展后的自我膨胀?是政客独立建国大梦的催眠?是台湾人内心深处没有自信的显现,用自大来掩饰自卑?是什麼原因让我们把电子花车视为台湾的草根文化?是什麼缘故让我们为难看之至的金光霹雳布袋戏喝采,是什麼道理让我们为槟榔西施造像、把强奸人犯当英雄、把做秀的小人捧成主流,把恶解释成善,把丑视为美,把没有品味以「另类」之名合理化…… ? $ L) h v# U8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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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我刚学会拍照,行脚台湾之初,从镜头中看到的人物,一张张容颜都是那麼的善良知足。从观景窗框取的乡间景物,是多麼的宁静和谐。那是台湾多麼美好的一段岁月呀! # A2 p2 A1 F6 m6 N, C! Z6 ]
" b7 Y- }. H& `那时人人勤奋工作,对未来充满希望。文化工作者以追求理想为志愿,以良心为方向。但现在呢?我一拿起相机,总是看到充满怨恨的表情和被物欲盘踞的神色。以前走访过的那些村镇,早已毫无规划的发展成杂乱无章的招牌迷宫和叠床架屋的市集。 / }* G; J4 g4 w! U0 l% [% q b3 p ]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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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为迎接千禧年而做准备时,我也做了决定:用创作来告别自己曾经深情拥抱的本土。然而在展览开幕的前夕,九二一地震把我给撼动了。 ) K) p/ ~7 T* }! G1 [# f/ T2 P. [
# Z+ z* P0 R4 p% G U震灾最严重的南投、台中两县的那些乡镇,我都一一走过,有的还写过报导,拍过很多照片。埔里、国姓、集集、竹山、水里、武界、草屯、雾峰、东势、谷关……,这些地方在我年少时,喜爱品尝孤独旅行的日子里,曾经是那麼宽容的接纳过我呀!我的成长经验和这些地方是无法撇开的。我把四个展览的作品售出所得全数捐给「中华儿童暨家庭扶助基金会」,做为震灾孤儿的扶养经费,然后,安排了几天行程,请一位房屋全倒的灾民学生带我走访一遍灾区,看看那记忆中的梦土,还剩下些什麼? * L2 c5 J, M; a- D t%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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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天,车子停在台中市国光路与大明路口的红灯前,学生指著对街说:「从现在起就要进入灾区了!」此刻,我才意识到,这次的灾害面积比我原先以为的要大了很多倍。 : G9 h& d0 e y1 _; @
" V/ ]! Q* [5 y; l4 @在一路残垣断壁的带引下,我到了刚修茸完尚未验收、却已被夷为平地的雾峰林家花园,然后是草屯、南投、埔里……。一步步来到震央--国姓乡南港村九份二山的韭菜湖山头时,我早已欲言无语,心中淌血。 P. g* r, E( y. _,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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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台北,我觉得自己也像是灾民;虽然,这次地震我和所有的亲友都没受到皮肉之伤,或太大的经济损失。那些家破人亡、一切都被毁灭的画面,让我看不到希望所在。当一个人感到失去希望时,就简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麼走下去。 2 {" B: i4 e2 _; a$ R! m"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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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阵子,我接到一通电话,是好几年没见面的朋友,音乐工作者李寿全打来的。原以为他是去看了我的展览而来致意的,因为「有名人物无名氏」里就有他的一张肖像。没想到他要我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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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刚任大爱电视台的顾问一职,正在筹画一个每天在整点新闻前播出的三分钟短片。希望能透过不同文化工作者的眼睛,去访问慈济所认养的灾后重建的中小学,观察在新学校盖好之前学生的心灵重建状况。 0 / @% s: k8 ~, u9 q4
4 g+ }, z( K& U9 e, @% ]当时,我并没有一口答应,只同意一起和大爱电视台总监姚仁禄先生和制作人王理小姐谈谈。那天四个人在偌大的会议室中,我坦白的告诉姚先生:「我认为台湾只会越变越坏,不可能变好了 ……,我看不到什麼希望……。」 s. v" j" k; c% K q4 q8 t$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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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位虔敬的慈济人语重心长的回答:「不只是台湾,整个地球各个角落的发展都呈崩塌的状态。要是有什麼能让崩塌的速度慢一点,也是值得做的……。」 9 ]5 T" x/ E1 f: h; W
* D" J; q+ Y1 C+ J9 N这句话让我大受感动,也感觉自己没有悲观的权利,只有答应下来:「好吧,我就试著去寻找希望吧,那怕是一丁点也好!」 % V" N8 a" l: K2 l) D9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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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过去了。现在如果有人问我:「这一年来,你最大的感想是什麼?」我会如此回答:「感恩。」 9 h. ^4 S( |1 {2 j0 B W8 K+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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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什麼?」 4 C6 _3 F; q: e+ D)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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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一切。」 3 P, H" Q _, S+ e6 @5 c$ J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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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这个词,以前从未出现过在我的嘴中和笔下。当我第一次从慈济人口中听到我向他说谢谢,他却回了句「感恩」时,我是很诧异的。「谢谢」已经被大家用习惯而成为一句普通招呼,而「感恩」却是有什麼大恩无以回报的重话。起先我也只是将之归於慈济人的口头禅,不必放在心里那麼重。但一年下来,我自己也经常不经意的会说出、笔下也不知不觉的会写出这两个字。 . {- u. H( W y6 c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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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到自己的改变,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依旧深怕自己去信了什麼教。因为那意味著自己的精神、心灵被一个固定的框框给套住了。我相信有神存在,但是怕去皈依任何宗教。我试著将自己的宗教情操,付诸於我对理想的坚持和实践。 + Y/ [" C1 n4 u% G" $ g
1 F6 G6 [* W7 {" b* f我是个拍照的。我对摄影这门艺术的看法有坚定的信念。摄影是一项靠对象来说话的表现媒材,没有对象,就不可能有作品。因此,我认为:再了不起的摄影家,充其量也只是百分之五十的创作者。因为,另外的百分之五十是对象给的。尊重对象是摄影最基本的伦理。逾越了这个分寸,用相机去利用或丑化对象都是不对的。所以,我期许自己,要让被我拍到的人看到照片时,不会直呼:「怎麼那麼倒楣被阮某人给拍到了!把我拍得那麼丑、那麼畏缩 ……。」如果被我拍到的人会说:「阮某人把我拍得好有精神!」我就会觉得一切辛苦没有白费,得到了最大的褒奖。 9 h6 E7 [2 Q0 y8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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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庆幸自己不是一个新闻从业人员,有时不得不去拍自己痛恨的内幕新闻,或不能认同的政客行径。我会拍一张照片,是想要肯定自己所相信的价值,想要使这个价值永远存在影像里。不管时代怎麼改变,政局如何转向,社会风气如何沈沦,是非如何混淆,人性如何物化,我要用相机去证明:美好的人性光辉曾经被我亲眼看到,并且被我有力的捕捉到。我期许自己能够把希望的刹那火花,凝为永恒的希望之光。我期盼大家能彼此打气,在最黑暗的角落里,依旧可以期待希望的火苗。这样一来,我们就有能力护持火种,把薪火传递下去。我期许自己,要常常设法付出温情,而不要去冷酷的告诉别人:「别自欺欺人了!这个时代,这款世界,这种社会,那有什麼希望的火苗存在!」 9 {0 p! i( y( v9 P# m& u
. J9 ?7 d! f; K& b; ?5 B& Y一年来,我的确受到了许许多多的鼓舞:从灾区的学童身上,我看到生命力的强韧。从各个角落无数慈济人的奉献,我看到人性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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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v" @! C* ]3 K1 Q我拍摄的第一所灾区学校是台中县大里市的涂城国小。那时几乎所有灾区学生都已迁入组合屋上课了,只有人数太多的涂城国小因组合屋抢建不及,依旧借光正国中的空地搭帐篷上课。三千七百多名师生边吹风沙边上课的度过近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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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望去,那三排帐篷长龙真叫人心酸。但走近碰到的所有孩子,却都已经适应了这不便的临时场所。孩子们以笑靥迎人,以天真的童言回答有关地震灾情的询问。大家都没有被击倒,反而因通过一场无情的考验之后,而越发坚强。那一张张脸庞真是让人震撼呀!在拍摄一位特别有自信的、四年十四班的女学生陈香岑时,我心里做了决定。 8 P$ f5 d6 L4 p
. w }/ a" ; `$ U" a4 d7 j这回,我要只当个专门为这群小勇士塑像的照相师。相机背后的我并不重要;镜头前的每位孩子都必须是有名有姓有背景的主人翁。我要来寻找这些希望的种子,来从他们身上得到启发。我要替他们拍一本「地震的一代」的学生毕业纪念册。 ) l/ _1 ?( y6 i: H l( e" L" R!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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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慈济希望工程所认养的学校只有二十多所,后来却一路追加到五十所。起初我在大爱电视台的任务只有一个月,接下来的文化工作者分别是黄春明、虞戡平、柯一正、雷骧、丁松筠、吴念真、陈若曦等人。但我主动的挑选了没有造访过的行程,继续随著其他文化工作者一起去拍照。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依然没有走遍所有的学校,所以,我的工作离完成还早。我打算一直拍到这些新学校全部盖好,并且有学生从新学校毕业为止。 1 p5 I9 E1 N" + T2 w# X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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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了。我的第一阶段工作已告一段落,并编辑成「寻找希望的种子」一书,预定在九月二十一日地震周年当天出版发行。这本书里的文章和照片除了在报纸副刊发表过一部分之外,大多是在慈济内部刊物慈济月刊连载。这是一本免费赠送的杂志,发行量达三十万份。有幸和以前不知道我的慈济人分享我的工作,使我觉得日子过得很丰盛。我的照片也被印成募款的大小海报和介绍「希望工程」的小册子… …。我非但告别不了本土,还被九二一地震给拉到灾区里,和可爱的小孩子及大人共度了一年。 6 K3 Y/ l" ~7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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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孩子们从帐篷搬到简易教室,看他们上课考试、看他们运动比赛、看他们跳舞唱歌、看他们在寒夜里与大人一起拉胡琴。看他们听黄春明说故事、向雷骧学版画、和陈若曦绑童军棍,向丁神父倾诉落泪……。我也参加了他们灾后的第一次毕业典礼;在灾后的第一次暑假中,和慈济大专青年联谊会的学生共度夏令营时光……。 ! L3 e i& c1 x) v-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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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认识了很多位值得敬佩的中小学校长和老师,见证了慈济人做事的原则及态度。很多灾区学校的老师们,本身也是受灾户。地震发生后才几个小时之内,在和外界完全隔绝讯息之际,恐惧虚弱的他们就喝到了慈济志工们熬的热粥。这些老师们在深受感动之余,无一例外的全部加入了慈济功德会,成为慈济志工。 % b" }/ V9 h x1 k% z5 t4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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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老师,在慈济帮忙盖的学校下所教出来的孩子,会不知道感恩吗?慈济的善款是来自於全国民众和世界各地的人士。这些学生身受的,是多少人的爱心啊?暑假期间,慈济认养的很多所学校,都陆续破土动工了。进度最快的,在寒假就会落成。最近大爱电视台又把我安排在九二一周年的月份里,每周出外景去观察学校兴建的进度。 7 o, Z2 i+ P: {) u)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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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机会更了解证严上人对这些学校的寄望之深。这五十所学校都是由全国最好的建筑师所设计,并由上人亲自督导每一环节。施工品质是台湾建筑工程的新标高,以盖几十层大楼的SRC钢骨结构来盖两、三层的学校。每一处钢筋绑铁丝的所在都有先画好的编号图示,非得照图绑扎和验收不可。而每一车混凝土从出厂到工地现场灌浆的时限,都有最严格要求。慈济本身还有专业人员在场监工。如果台湾所有的工程建设都是这样设计与施工的,那再大的地震也不用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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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来,我从大爱电视台「希望工程」的制作小组成员身上,也学到了不少。我欣赏他们的工作精神,也敬佩他们和采访对象所建立的互信关系。我自己也做过五年的电视节目,知道一般电视工作者的习性。在节目预算及收视率的双重压力下,做什麼都求内容耸动,然后抢快播出制造话题;和采访对象的关系往往是彼此利用,拍完播出之后两不相干。这些工作人员却是很不一样。他们总是先考虑会不会打扰到孩子正常上课,会不会让孩子受窘什麼的。从很多小事上,我完全可以体会他们是用爱心在做节目。 ( n6 N" a6 H8 e% : [3 K-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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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峰国小一○二周年校庆的那天,一年八班的林家立同学因为妈妈迟迟没来,而所有的同学和家长都已开始享用同乐会上的盛宴时,执行制作蔡依芸立刻冲出去买了一份麦当劳儿童餐回来给家立。家立家全毁,一家三口和朋友合住在货柜屋里,地震阴影一直挥之不去。但最后他妈妈不但来了,还带了自己亲手做的、刚出炉的披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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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K. Z1 Q9 F+ y7 @3 f2 d吃素的摄影师陶凯伦,工作起来全神投入,往往是最后收工的一位。顾家又疼小孩的他也把关爱付诸於拍摄的对象。有一晚,他在爽文国中三年甲班同学赖莉娟的家中,烧了一顿荤菜大餐请她和弟弟赖来佑吃。这对姊弟的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和祖父母住在偏远山区。两位老人家每个礼拜有三、四天会在山上工寮照顾自己种的生姜和梅子,此时姊弟两人就自己理家烧饭、互相督促做功课。明白这种状况后,大爱电视台的同仁买菜的买菜、洗米的洗米,然后由公认手艺最好的凯伦当大厨。吃素的烧荤菜,还真美味。 9 R- Q) 6 @. @4 c& b/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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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人王理,对有特殊状况的学生特别留意。瑞城国小四年一班的何明宗有学习障碍,但耍起特技来可灵巧无比。有一回王理惊喜的告诉我:「真没想到何明宗还是公认的躲避球大王,在球场上威风八面。」让我感动的是,王理真的是为何明宗感到骄傲。 1 W, V( @5 i- U.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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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寮国中的应届毕业生游政壹,在学校是个特立独行的人物。王理三番两次想要好好采访他,都没能如愿。后来她告诉我,游政壹在家中判若两人,事亲至孝、懂事又有担当,令人难以想像他才是个初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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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C) |- D5 @" h4 Q3 b# I1 b王理和这些孩子都成了朋友,并经常会接受他们倾诉的电话。有时在外景车上,她的大哥大一响,我们会猜,这回是社寮国小的「阿乐」还是「红猪」,或是……。 ; x) 5 u* |" G+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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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两位轮值的导演许明淳和黄重兴,以及几位助理和后制作的人员,莫不有著慈济人的好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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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来,我们的话题都是那所学校的校长、那位老师、那个同学的什麼事。而我这个拍照的,在现场看到的、受到感动的,都已曝光成一张张的照片。摄影家受到感动的那一刻,就是创作的同一刻。一份情感的进与出,一份感动的受与给,都必须同步。摄影家无法靠回忆来按快门。他捕捉真情,同时也被真情擒住。这是真正的分享。在某方面来说,他更应该知道感恩。感恩他所看到的、拍到的一切。 6 a+ g8 P+ `" f" Z3 p% A0 [3 Y
% b$ M( s! |, Z5 d& @也许当我这一年的摄影成绩发表之后,又会有人批评了:「怎麼阮义忠光是拍些快快乐乐的孩子脸庞,而不去挖掘现实?世界上有多少不公不义、多少苦难呀,阮义忠为何避而不见!」 ( b, p% ?# g* i5 Z+ H7 ]4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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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要接触这些所谓的现实,每天翻开报纸、打开电视,形形色色的丑陋事情,各式各样的腐败人性,没有什麼会漏掉的。在浩劫过后,我不想到灾区去挖掘任何的不幸。我要寻找希望和美好,也要与大家分享我的发现。
- 再也不做站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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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