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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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川南,万木葱茏,生机勃勃,泸州的高粱红了,流霞似火,染红了长江两岸!为一探这自然壮美之景, 7月25-27日,泸州老窖集团盛情邀约国内知名的文化名家莅临泸州,共赴“高粱红了”文化采风活动。
中国论文网 http://www.xzbu.com/7/view-3010029.htm
陆天明,当代著名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团成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编剧。著名导演陆川之父。
代表作品:《桑那高地的太阳》、《泥日》、《木凸》、《苍天在上》、《大雪无痕》、《省委书记》、《黑雀群》等。
身体好的时候,我往往喜欢喝上两口。不多,一盅,或两盅。但等日头刚落,晚凉才起,撂下笔墨稿纸(鼠标键盘),趁文思尚余存,又踯躅于淡淡暮色中时,就特别想喝一点,而且非得是高度的白酒,比如五十六度,不必非得是名酒――我们这一代人,从年轻时学会喝酒到进入中年,月收入也就在三四十、四五十元之间徘徊,当年的酒价比起现在虽然不知要便宜多少倍,但一瓶名酒的花销,怎么也还是要顶一个大人一个月或半个月的伙食费。说实话,那个年代公费吃喝还是控制得较为严格的,绝大多数场合,喝酒还是得自己掏腰包。所以,那时候,先是只敢喝散酒。所谓“散酒”,在《孔乙己》和《水浒》等名著里都写到,就是那种平时存放在大型酒瓮或酒甏里,到喝时,由酒保或小店老板用酒吊子一下下提到碗里去喝的那种廉价酒。我们当知青时,是“提”到脸盆或水壶里带回宿舍,稍后些时日,敢指着商店货柜上瓶装的酒,对营业员说:“要这个”或“那个”,记忆中好像已经到了打倒“四人帮”的年代了。
我是在当知青时学会喝酒的。男知青在那时候大多不是学会了抽烟,就是学会了喝酒。也有的既学会了抽,也学会了喝。抽烟喝酒,多是因为空虚无聊。我没学会抽烟,也没想去学,而且我的“学喝酒”说实在的还真不是因为“空虚和无聊”。那一年我被调到农场的武装连队当代理指导员。一个连队一百来人,装备着三门反坦克的三七炮,还有六挺重机枪。全连除了我这个指导员没当过一天兵,其余的,从班排长到炊事员,全都是有过六年以上军龄的退伍老兵。连长就更不用说了,在部队时就是个连级干部。在这样一群老兵中间,要树立威望,只靠“吃苦耐劳多干活,能说能写做报告”还不够,还必须得在酒桌上绝对不装怂。你可以醉倒,但绝对不能不喝。当老连长端着酒碗,走到你面前,瞪大了眼,喊着:“毛主席教导我们,枪声响,老子上战场。喝!!”这时,在场所有老兵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个学生娃出身的指导员,你要红起脸说:“我……我……我……不……”你就算玩完!哪怕一口干了,一团火顿时从舌根灼烧到肚肠根,然后扑通一声倒下,不省人事,也必须把酒干了。只有这样,你才是他们“彻底可信任的”、“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几十年来,我很少喝醉过。(并非是量大不醉,是不许自己放纵倒下。)而一生中仅有的两三次醉倒的记录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创下的。说心里话,至今我仍然享受那时倒下的瞬间,老兵们满意信任尊敬的眼神,怀念在那种满意信任尊敬中和他们“同甘共苦”的滋味……
有时我也问自己,酒到底给了你什么乐趣,在离开了那些可爱的老兵们以后,让你依然如此地享受“酒”这个东西?我想过这个答案:我享受酒给我的那种“微醺”。“微醺”中 ,得以摆脱一天、一时、或一生的种种纠结和劳累,让我在若有所得,又若有所失的短暂“空白”中,“摇摇晃晃”地陶陶然,飘飘然,嗒嗒然……正是“重阳独酌杯中酒……菊花从此不须开”啊。(杜甫七律《九日》)不过,这只是答案的一部分。还有人这样释义:它“甚至在生命中最异样最艰难的问题上肯定生命”,“在生命最高类型的牺牲中为自身不可穷尽而欢欣鼓舞,我称之为酒神精神。”说这话的是大哲学家尼采。尼采认为,只有审美的人生才是真正战胜人生悲剧性的人生。而酒神恰恰意味着节庆、狂喜、冲动、解脱,以至放纵,它是艺术的代表。尼采在这里为李白“斗酒诗百篇”的“行为艺术”做了最好的理论注脚。而对于亿万普通民众,尼采认为,酒神一直在对他们说:就算人生是幕悲剧,我们也要有声有色地演这幕悲剧,不要失掉了悲剧的壮丽和快慰。尼采说得多好啊。这正是人类千百年来发现、酿造、完善并一直“耿耿于怀”地喜好着酒这么个玩意儿的真实原因吧――因为我们要审美地活着,审美地活得更“壮丽”更“快慰”!
也许正因为如此,当我到酒城泸州,隔着为防污染而框起的大玻璃,观看酿酒师傅们在那四口一天都从未停止过、已经连续酿造了四百三十八年的国宝窖池跟前操作时,一种神圣感和自豪感抑制不住地油然而起。当我被引导着走进据说总长度有七公里、且隐身在山腹之中、专为储存酒用的“纯阳洞”里,触摸到那一个个足有一个人那么高、周身布满了“百年厚苔”并密封着的酒甏时,那阴暗潮湿并满溢着的酒气几乎让我窒息。我知道,我在穿越一部华夏民族文化史的华彩部分。我为这部历史的沉重、绵长和倔强、且又美轮美奂而窒息。我为自己终于在走近祖先们创造性的身影,触摸到他们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豪放豁达的“审美取向”而颤栗。“风过泸州带酒香”。这是当代一位深孚人望的大政治家胡耀邦先生为泸州题下的诗句。整个泸州城脚下藏有几万个酒窖,大街小巷也曾造作过数百上千个做酒的作坊和酒厂,如此这般,风过泸州,它又怎能不香不醉呢?长江和沱江从泸州穿城而过。有一天清晨,我走到两江会合处,默思冥想,仍然想不通千百年前的祖先是“肿样”在“酱紫”一个神奇的地方发现了那第一株会酿酒的菌种,从而让苦难的华夏民族能在酒神精神的鼓舞下,在不断创造壮丽和快慰的感觉之中不断前行的?虽然到最后我还是没有想通,但历史毕竟还就是这样被创造了出来……
泸州的朋友告诉我,当年飞马送到杨贵妃嘴里的荔枝,是摘自泸州荔枝树上的珍品。泸州的朋友又告诉我,中国浓香型酒的发源地就在泸州。我确信之,是因为我在纯阳洞外一张古色古香的条案上,喝到了泸州老窖这浓香型酒的原酒。没有它的运作、加入、生发,所有名为泸州老窖的酒就不可能拥有特有的韵味和意味。他们只给我喝了一小口,这一小口真的是名符其实的一小口,说它只有指甲盖大的那点儿,腼腆地躺在盅底的一个角落里并无夸张之处。但就是这一小口,它无色透明,但却厚重、绵软、醇香,而又带一种纯净的清甜,摸在指尖上,有粘粘的感觉;一入口,那所有的香醇顿时布满整个口腔,而后便游走升腾,渐渐沉入胸底。它让你精神涌动,潮热遍身,回味再三,欲罢不能。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呆站在那儿了……这一刻我想到了我那些“老兵们”。假如他们此刻也和我一起,有幸能品尝到这样的“原酒”、“母酒”。我想他们一定不会再喊什么“毛主席教导我们……”,他们会兴高采烈地大叫:“酒神教导我们,锣鼓响,彩旗扬,老子痛痛快快活一场!”
泸州印象
“山坡下,是泸州老窖集团一万亩高梁种植基地中最大的一块,4000亩的连绵起伏的高粱,此时都已在红透的过程中,望去真是壮丽无比。高粱,当地人叫红粮,因为到这个时候,泸州周边的乡野里,全都是一片片醉红的高粱。这可是上等的酿酒的原料呵。”
当代著名作家,湖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长沙市文联主席何立伟
“据史载,泸州的文明历史至少在三千年以上,自汉代以来,古泸州就是一个多民族杂居、多元文化并存的地方,既秉承了少数民族的豪放,又浸润了汉文化的博深含蓄,渐次演衍成后来的泸州老窖酒文化充分体现了这一些:好客、善饮,崇尚酒礼、酒仪、酒德之风。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当代著名作家,上海文艺出版社总编辑、编审郏宗培
“一到泸州,温润绵长又激扬高亢韵味独特的四川话,入耳宛如乡音,熟悉而亲切。青年时代,我在四川度过八年军旅生涯,足迹遍布川西、川北、川东不少地方,唯独没到过川南的宜宾泸州自贡。今天有机会来泸州,弥补了当年的缺憾。”
当代著名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上海作家协会副主席、秘书长。上海文学发展基金会副会长,《萌芽》杂志主编,上海市文联副主席,上海市写作学会会长赵长天
“泸州人都说李白是喝了泸州的白酒才写出了千古不朽的《将进酒》和《月下独酌》,说得有板有眼。我并不信这样的传说,李白诗中的酒,也许是泸州的酒,也许是别处的酒。然而在纯阳洞漾动的云烟中,我分明看到一位晚唐诗人,正飘然而来,在这里举杯歌吟,流连忘返。且听他如何吟唱:泸川杯里春光好,读书万卷偕春老。清酒一壶提,此时心转迷。黄莺休见妒,枝头喜相扑。一醉卧残阳,弥菱我醉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