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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国物语小说第11卷录入 终章及后记 (完)
终章
皇毅的视线正落在秀丽交上来的报告上。
上面记载着各监狱各月份的死囚数字。
“……‘牢狱中的幽灵"吗。”
“是的。”
跟清雅并排站在一起的秀丽点了点头。
“在各个监狱里,虽然只是某个特定期间,不过确定了死刑的囚犯,都有很高的概率在行刑前因其他原因亡故。比如病死、猝死之类的,全都很突然。”
“你觉得可疑的理由是?”
“是投函。比如在街上看到本来已经被处死的谁,或者看到谁变成幽灵回到老家什么的,我是不是都会收到这一类莫名其妙的投函,而且量也不少,写得也相当详细……所以我就想也许不是幽灵,而是他们本人。”
在苏芳向牢城的囚犯们口中打听来的情报之中,也有同样的传闻。不仅是狱吏,一些多次被收监或者拘留的破落户也很自然地熟悉了牢城里的面孔,自然也会知道得很详细。在死刑执行前因为某种理由死去的死囚。秀丽还调查了除贵阳之外的地方,果然也是存在这种情况。但是,全都是固定在某个期间、某个特定场所。
就算是变成幽灵,这种情况也显得太不自然了。
难道……他们只是在文件资料上被认定为死人,而实际上并没有死吗?恐怕是受了谁的引领逃了出去,现在还生存着。秀丽是这么想的。
皇毅以浅色的双眸看着秀丽。
“为什么你认为是死囚?”
“这些投函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不知为什么,全都众口一词地说他们是‘应该是在牢狱里死去"的人。如果在路上看到幽灵的话,为什么会知道那个人是被处死了的死囚呢——那就是……”
“就是因为‘幽灵"身上有死囚的刺青吗?”
“我就是这么判断的。如果有刺青的话,那么知道他们是被处死刑的人也就能够理解了。”
“以逃避死刑为回报而成为凶手——他们进行了这种交易的理由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定会成为凶手。只不过在来袭的凶手当中有好几个都是在额头上烫过烙铁的人。不过,这个可能性也非常高。”
隼曾经说过自己是“在牢屋里死去的幽灵之一”。如果说隼是凶手的话,那么其他的凶手恐怕也是身为‘幽灵"的凶手吧。所以秀丽就向十三姬进行了确认,而她也的确证实了袭击自己的人额头上都有被烫了烙铁的痕迹。那恐怕就是为了把死囚的刺青抹掉才烫上去的吧。
“我仔细调查了一下‘牢狱中的幽灵"的背景,发现大多数都是一些家里有年老的母亲和孩子,死也死不瞑目的人。有这种背景的囚犯一般来说都会答应那种交易。还有,我还感觉到他们似乎是根据犯罪历史特意挑选出一些有能耐的死囚。”
就算向一些没有犯什么大罪的轻刑罪犯说“我可以帮你逃狱,而代价就是成为杀手”之类的话,也当然不可能有人会答应。但是确定了死刑,或者被判了这种刑的人,就没有未来了。当然也会答应进行交易。
秀丽回想起隼的事。
即使被冤枉入狱,也不知到为什么总是不反抗,一直呆在死囚牢房里的他。
虽然一次又一次地被关进牢房里,可是每次都在最后的一刻平安无事地出狱。
为什么那个单眼男人要做这样的事呢?秀丽调查了一下他被投进的牢狱,发现——虽然不是绝对——本来在那个牢狱里生龙活虎的死囚经常会突然变成“幽灵”。对,在他人狱的期间里,“幽灵”的发生率就会升高。——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就是先亲眼确认对方是什么样的死囚、然后进行交涉、再把他们带出来的始作俑者了。
“当然,管理牢城和判决的都是官吏的工作,我想也一定有谁在暗中帮他们的忙……”
“提拔死囚”的工作结束之后,他马上就冤情得雪。可以出狱了。本来前提就是要出狱,所以只要用冤案送他进去,之后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出来了。因为他的单眼和前黑肌肤很容易给人认出来,要是反复逃狱的话,就会引起官吏的注意。但是,因为秀丽太努力的关系,他的冤案提前就被解决了,所以他就只有硬是留在里面不出来。
“所以,那天晚上你也向牢城安排了警护兵吗?”
“是的。如果打算同时趁乱干几件事的话,那时候就是最佳的机会,虽然结果没有成功。我当时就想,他们很可能要趁城里和兵部侍郎的宅邸里被弄得混乱一片的时候.让牢城里的死囚逃狱,从而让他们加入成为同伴。毕竟那个单眼男人从牢城出来之后,也还没有出现突然死亡的‘幽灵"死囚。”
所以为了慎重起见。秀丽提前就让苏芳到牢城去安排了。不过没想到在前一天跟苏芳一起去确认警卫情况时却发现了燕青被关在里面.秀丽也不禁吃了一惊。
秀丽预料中的“牢城袭击”果然没有落空,在清雅去到的时候也勉强把将他们击退了。因此他们也没有犯下让牢城的死囚逃狱的失误。
“在牢狱中死去的幽灵。”
有人花了多年的时间,悄悄地把死囚带走,并将他们用在暗杀或者其他方面。
兵部侍郎的确是跟此事有所关联。从府邸里发现的各种证据也都显示了这一点。秀丽本来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但是,他被“灭了口”。
还有本来不爱说话的清雅,在最后却老实认同了秀丽的话。
一定还隐藏着什么,背后一定有人在暗中牵线。
秀丽抬起头说道:
“葵长官。”
“别说那些多管闲事的话。”
“我、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啊!”
“我已经可以料到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秀丽完全猜不到皇毅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皇毅早就猜到秀丽在想些什么了。还有另外一点——
在拥有操纵牢城和审判的绝对影响力的入之中,毫无疑问也包括着葵皇毅本人。
皇毅用手指头慢慢地敲了敲桌面。"
“……那些抓起来的凶手喽哕,多半是不知道事件背景的。”
那感觉不到感情的眼眸正注视着秀丽。每次被他倾注这种冷峻的视线,秀丽就会感到连心脏也会被他一把抓走似的,内心自然涌起一股寒气。
“听说你跟凶手的头领说过话吧。”
“是的。”
“还听说当时蓝楸瑛也在场。那个男人是蓝家的人吧。”
他已经用上了断定的口吻。一直默言不语的清雅。这时候也稍微把视线转移到秀丽的身上。
秀丽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来了。对。清雅之所以要把秀丽关进马车里,就是为了确认楸瑛会不会追来——并以此证实凶手跟蓝家是否有所牵连。
“——不是的。”
“为什么你能一口咬定?”
“蓝将军本人和十三姬都说是‘没关系的陌生人"。”
“蠢货,那当然是骗人的啦。谁会老实承认自己跟凶手的头目是朋友?”
秀丽一时无话可说了……的确是这样。
“不、不过如果真的不认识的话.也一样只能说成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了啊。”
“红的程度好像增加了不少啊。你好像很想否定嘛,有什么内情么?”
(注:“没关系的陌生人”在日语中是用“赤の他人”这种惯用语来表达的,而秀丽接着在这句话中更加强调了红的程度,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说法。)
“我只是对自己的名字情有独钟,才加浓了一点红色而已!什么都没有!”
“要加浓的话就在泡茶时加浓好了。很不巧我是讨厌红色的,变成反效果了。”
秀丽不由得颤抖了起来……好、好高明……
皇毅再次把视线落在众多书函上。
“红秀丽,要是把私情和先人为主的观念带进工作中的话.我就马上撤你的职。从一开始就说什么‘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的监察御史根本就是个废物。不管是亲族、朋友还是恋人,都要从一开始就抱有疑心。这就是你的工作。要是用那种视而不见的眼光去看的话,本来能找到的证据也变得找不到了。”
“连上司……也是吗?”
这时候,皇毅的眼神中第一次闪出了人类的感情色彩。那薄薄的嘴唇显示出嘲弄的意味。
“当然了。上司比你经验丰富得多,隐藏证据的手法也很高明。你只管瞪大眼睛看吧——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孟侍郎派出自家养的凶手暗杀地方官,而且还为了让自己女儿进入后宫而策划暗杀十三姬的行动,最后失败,猝死。这样就完了。”
“请等一下!”
秀丽不由得踏前了一步——她有一个想法。
兵部侍郎胆敢这样子随心所欲地做出这种事,身为他的直属上司的兵部尚书难道会亳不知情吗?
“在兵部侍郎之上的——”
“——闭嘴。”
听了这个连心脏也几乎要被冻住的声音,秀丽也不禁颤抖了起来。
“你听着,我已经说这件事完了。如果你无法接受的话,就别当官吏。或者爬上比我更高的官位。”
※ ※ ※ ※ ※
……在秀丽咬着嘴唇离开之后,皇毅把视线转向了清雅。
“……报告吧。”
“是。关于兵部孟侍郎的另一个案件,也跟牢城一样。他们似乎在因违反军纪而被处罚的武官、武吏之中,挑选了一些能派上用场的武官流用为凶手。他凭着自己的任命权故意让那些人背上违反军纪的黑锅的可能性非常高。”
“看到你连日来都以警护为名在府邸里到处配置武官,恐怕孟侍郎也在直冒冷汗吧。你就是让他感觉到自己被怀疑,导致他自导自演露出尾巴吗。”
“同时也是为了不让他采取异常的行动,也为了不让人先杀他灭口。看来孟侍郎因为擅自调动了某个地方的凶手而惹怒了什么人。所以被铲除掉了呢。”
皇毅以浅色的眼眸注视着自己的手下——这个一直以上面为目标的青年。
“你也打算向上面动手吗?”
“就算要干。我也一定会比那个女人干得更高明的。”
皇毅并没有像阻止秀丽那样阻止清雅。的确.清雅的话一定不会有所闪失吧。
“那个姑娘注意到了牢城的死囚.你就注意到了违反军纪的武官。还真是势均力敌呢。”
“这不是很有趣吗?”
皇毅的双眸稍微闪过一缕罕见的光芒。清雅竟然对工作说出有趣没趣之类的话,这实在是很久没有过的事了。可以看出在很大程度上受了红秀丽的影响。
由什么地方的什么人指挥的凶手集团正在逐渐形成。
就像是模仿当年的“风之狼”一样。
在某处仿佛响起了齿轮转动的声音。
※ ※ ※ ※ ※
——当天,楸瑛身穿着左羽林军的盔甲,进城了。
慢慢地,他向着信函中所写的约定地方走去。
途中,他发现有人在前面等着自己。
“……绛攸,你不用工作吗?”
“我抽空跑了出来。而且我也已经差不多感到厌烦了。”
“亏你一个人来也没有迷路啊。”
“当然了,我在途中请了个带路人嘛!”
楸瑛循着绛攸的视线望去,发现满脸厌烦的璃樱正靠在树边。看来璃樱是被迷路迷得昏了头的绛攸抓住,被迫为他带路来这里了。那漆黑的眼眸上,还很明显的写着“为什么我偏偏要到这种地方来”的文字。
可是绝对不肯承认自己是路痴的绛攸,竟然会这样光明正大地承认,还拜托别人带路,这一点也着实吓了楸瑛一跳。是单纯的自暴自弃,还是——
“……你打算怎样?”
面对瞪着自己的绛攸,楸瑛不由得苦笑。
绛攸和楸瑛有着一个决定性的差异。
虽然那也是绛攸一直在意的事,但是楸瑛现在却非常羡慕他。
“绛攸,你觉得我跟你的决定性差异是什么?”
“少说蠢话了。我跟你不是完全不同吗?”
“的确是呢。”楸瑛虽然笑着这么回答.但也没有继续开玩笑了。
“——就是说,我是蓝家的男人,而你并不属于红家啦。”
绛攸不禁皱起了眉头。
楸瑛心想,那也许就是黎深没有给他红姓的真正理由。
那是绛攸具备而楸瑛却不具备的武器。
绛攸虽然被黎深束缚着,但并不是红家的人。跟绛攸相对的就只有黎深一人。
——但是,楸瑛却不一样。
他背负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走到了这一步。
“我跟你不一样,从出生的时候开始,就是蓝家的人了。”
璃樱那漆黑的双眸,似乎要把两人的话吸进去似的,变得更深沉了。
楸瑛回想起这两年的事……的确,只是过了区区的两年而已。
虽然感觉到绛攸转过了身来,但是他并没有说话。
“绛攸,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你就继续留在陛下的身边吧。不过,我已经不可以了。”
自己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就走到了这一步,就算被静兰斥责也是没办法的事。
因为那里是一个非常舒适、非常开心、也非常温馨的地方。
沉醉于享受陛下的温柔的人,其实是自己才对。
“……真快乐啊,绛攸。不过,仅仅是那样的话是不行的。”
仿佛放弃似的,楸瑛一边叹气一边低声说道。
楸瑛实在不知道,到底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察觉到这一点。
※ ※ ※ ※ ※
陛下,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等待着自己。
右羽林军大将军白雷炎、左羽林军大将军黑耀世、还有静兰都在。
霄太师和宋太傅也在。宋太傅的肩上.还坐着小黑和小白。
郑悠舜和旺季也在。
他们都在这个平时热热闹闹的羽林军练兵场等着自己。
楸瑛慢慢地走到国王面前,隔开一段距离站住了脚步。
然后,他行了一个正式的跪拜之礼。
“……正如信中所说,可以请你指点一二吗,陛下?”
国王点了点头,露出了仿佛快哭出来似的表情。
……然而,让他露出这种表情的人,并非别人,正是自己。
过去,楸瑛曾经多少次让他露出这种表情呢?
多少次让他在深夜里叹气呢?
多少次——伤害了这位温柔的陛下呢?
一切都是楸瑛自身的问题。
楸瑛把感伤甩开,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拔出了剑。
眼神发生了变化。
“——我出招了。”
※ ※ ※ ※ ※
……最初是宋太傅注意到了。接着是黑耀世。
白雷炎向耀世确认道:
“……耀世……楸瑛那家伙……”
“………嗯。”
耀世叹了一口气,宋太傅也粗眉紧锁地说道:
“……陛下是认真的。但是,蓝楸瑛却没有完全认真起来……到这时候也还是这样啊。”
无论楸瑛有多么强也好,要是没有使出全力的话.由宋太傅亲自传授的剑法是不可能会输的。
要是从一开始就打算练剑的话当然另当别论,但是他没有完全认真起来,就意味着他还残留有某种踌躇和迷惘。那样的话,无论是动作、剑势还是判断都会变得迟钝——也就必定会露出破绽。
认真应战的刘辉当然不会放过这种破绽。
这场不长不短的剑的比试就要迎来终点了。
楸瑛的剑被击飞上了半空。同时踏前的刘辉用剑柄猛力击在楸瑛的身上。受到这一下即使隔着盔甲也剧烈无比的冲击,楸瑛几乎站不稳脚。看准他动作停顿的一瞬间,刘辉使出了扫堂腿。
倒在地上的楸瑛抬头一看,只见刘辉的剑尖已经指在了自己的面前。
刘辉直到最后也没有说话。
被击飞的剑仿佛算准了似的滚落在身旁。然而楸瑛已经没有再握起来的打算了。
——胜负已经决出。
楸瑛喘着气,仰面躺在地上。在他的眼眸中,映射出饱含着初夏气息的蔚蓝天空。
他闭上了眼睛,以细语般的声音说道:
“……是我……输了。”
面对直到最后的最后也认真对待自己的刘辉,楸瑛却无法像跟司马迅相对时一样认真起来。那样的踌躇,根本不是什么温柔,而是面对刘辉的一道隔膜。楸瑛他——只不过是一直在回避着跟刘辉认真相对而已。
因为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一旦认真相对的话,就不得不把国王和蓝家放在天平上衡量了。
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虽然嘴上说着“改天请认真地跟我较量吧”之类的话,但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刘辉明明一直都那么认真,楸瑛却不是这样。
——直到这次最后的较量也是如此。
楸瑛无法选择刘辉。
“……这就是……回答了。”
他看到,刘辉紧紧咬住了嘴唇。
那温柔到极点的陛下。
……无论何时,他都对自己说“我排第二也无所谓”。他说过,第一就让给蓝家好了,我排第二也无所谓,所以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
但是,那种事楸瑛是无法容忍的。
他无法在心里想着总有一天会选择哥哥和蓝家的同时侍奉在国王的身边。
这就是答案了。
楸瑛,是没有资格守候在国王身边的。
“陛下……我不配当您的将军。”
汗水一滴一滴地从额头流了下来。
其中的一滴流进了眼角,视野也因此而变得朦胧。
看起来,就好像国王在哭泣一样。
还是说,在哭泣的认识自己呢?
还有……一句不得不说的话。
“……请让我妹妹十三姬,伴在您的身边吧。与蓝家之名同在。”
可以看到,刘辉稍微颤抖了一下。仿佛呻吟似的轻轻吸了一口气。
楸瑛并没有听刘辉的回答。
他撑起手肘,让披着沉重盔甲的身体坐了起来……迅曾经在很久以前说过一句话。
感觉到铠甲沉重的时候,就是死的时候,或者是不当武人的时候。
(……你说的话,总是对的。)
无论什么时候,那个男人都是正确的,错的都是自己。
脑海里回想起在黑暗中离去的珠翠那张哭泣的脸。
对……无论何时,自己总是犯错,总是在绕圈子。
无论何时,真正重要的东西都会从自己的手上滑落。
(必须要结束了)。
躺在身旁的剑,有着“花菖蒲”的握柄。楸瑛把它紧紧握住了。
他单膝跪下,向刘辉低下了头。
“花菖蒲”——正如其花语一般,陛下对自己倾注了无限信赖。然而楸瑛却无法回报分毫……直到最后一刻也是如此。
楸瑛低着头,用双手把剑托起,献上给刘辉。
“陛下御赐的这把‘花菖蒲"……对侍奉不周的我来说,实在是太不相称了。我已经没有资格……再侍奉于陛下的左右。蓝楸瑛在此时此刻,把‘花"和左羽林军将军之职归还于陛下,并请求陛下恩准我返回蓝州。”
这句话,非常清晰地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楸瑛完全不知道,在刘辉向前踏出一步之前,是隔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只有剑的重量一下子从手上消失的感觉深深刻印在心中。
取代了离开双手的剑,楸瑛感觉到有什么轻轻的东西被放到了自己的手掌上。
抬头一看,只见那是一块小小的白色手帕。
“……因为孤不希望最后看到的是你满脸汗水的模样。”
刘辉把脸背了过去,以生硬的口吻说道。
然后,经过了一段很长很长的沉默,然后以很小很小的声说出了这句话:
“……随你的便吧。”
楸瑛闭上了眼睛,仿佛请求宽恕似的,再次垂下了头。
静兰也感觉到,这件事终于结束了。
※ ※ ※ ※ ※
刘辉正默不作声地坐在执务室的椅子上。
即使回到了后宫,也已经没有了那位温柔的首席女官来安慰自己。当然,楸瑛也不在。
门扉被打开,静兰扶着悠舜走了进来。
听着那“喀、喀”的脚步声,刘辉闭上了眼睛。低声说道:
“……我可不需要安慰啊。”
悠舜微笑道:“那么,您想要什么呢?”
“蓝楸瑛。”
“那就让我来实现您的愿望吧,我的陛下。”
悠舜所说的话,一直在支持着刘辉。
“——既然如此,就拼命抓住,不要放弃,一直坚持到最后的最后。用尽一切的方策,作出决断,获取胜利。”
如果不想失去无法彻底放弃的重要东西的话——
“没问题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您身边。我——还有小姐,都一定会。”
迷惘是一直都存在的。因为不想受伤,所以过去的自己一直没有抱有过任何渴望地生存了过来。
只是在府库的一角,等待着哪个温柔的人向自己伸出援助之手。直到跟秀丽相遇为止,刘辉的世界都狭小得可以放在一个手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不过,现在已经不会再放弃了。
“悠舜——朝廷就拜托你了。”
“明白了。”
悠舜绽开了笑脸。对,自己就是为此而来的。
刘辉已经可以自己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到蓝州去。”
后记
大家过得好吗?我是在写这个后记的时候染上了重流感的雪乃纱衣。把38度7分的体温计当作没看见,虽然一边吃着退烧药一边写作,终于把正文赶了出来,可是连日来我的体温却反复在36度和39度之间变来变去,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要说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因为重度感冒的难受感觉,就连打瞌睡和像平时那样睡过头也做不到,只有乖乖地起床面对书桌了……所以我基本上没有睡过觉啊!(自暴自弃)
话说这一卷应该算是“第二次冲击”了。拜他所赐,原来看上去像花田般美妙的景象现在好像变成烧田了呢……还有就是说,在人生里如果不真正认真考虑一回的话,到后来就有苦要受了。喂喂,楸瑛,刘辉,加油干哦!另外还有副题的月草指的是露草(鸭跖草),会开出漂亮的蓝色花朵。还有一个别名是萤草。
最后我要向给我送来情人节巧克力的各位读者朋友表示衷心的感谢——那么,我们下次再见,大家也要小心花粉症哦。
雪乃纱衣
- 大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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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说两个人一起出现(也就是这张图片出现的地方),那么是在第二季的28集。大概在十分钟以后吧,楸瑛的回忆那里
因为很喜欢这对夫妇,所以这部分我看了很多遍,不会错的。
如果是雪那等三人的第一次出现,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25集(这个地方我也记不清,如果开头没有这三个人出现那就是记错了)
- 王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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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清了 应该在第二季15到25集之间
- 瑞瑞爱吃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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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