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arieVin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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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III第十六幕·伊邪那美
|1|中岛早苗
中岛早苗,32岁,毕业自早稻田大学建筑系,目前是东京前十大设计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她在银座拥有一间独立办公室,透过落地窗可以眺望整个东京。
年轻时的她是个美人,大学时候曾有很多学长追求,谈过几场短暂的恋爱,但是要出国进修、领略世界顶级设计的心愿让她谢绝了三次求婚。
从法国归来后她如愿地在东京这个设计师如云的地方扎下了根,她拥有个人的设计品牌“Zen”,善用枫木和樱花木这样的传统材质,却又洋溢着舶来的时尚感。
连议员们都要恭请她为自己的别墅做室内设计,她的每份计稿都要价上百万美元。
“这是中岛老师设计的玄关哦。”政界大人物们邀请贵客来参观自己的新宅时都会以自家拥有“Zen”的设计而沾沾自喜。
32岁的她仍旧是个美人,清新如一株兰花而又透着花朵盛放的诱惑。
她的办公桌上仍旧经常收到仰慕者送来的花束,偶尔需要慰藉的时候她也会在自己喜欢的寿司店里和几个看得还顺眼的男人约会,彼此之间有些拥抱亲吻和暧昧,但她从没有考虑过接受他们中任何一人的求婚。
她心里也很清楚这些还算得优秀的男人并不会真的把结婚当作跟她交往的目的,也许是为了她的美貌,更多的是这样可以跟朋友炫耀“我今晚和中岛早苗约会”。
谁也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强大到会冷漠地拒绝议员的拜访,日本男人还是希望婚后过被夫人服侍的生活。
中岛早苗心里有些遗憾于少女时代的坚持,那些她曾经忍痛拒绝的婚约都来自她真心想嫁的男人,而现在那些男人都已经有了稳定的家庭,事业上不如她成功,但不会有她这种漂泊的感觉。
作为一个北海道出身的女孩,即便在东京获得了顶级设计师的地位,仍旧觉得在这个巨大的城市里自己是没有根的。
她长时间抑郁,不得不看心理医生,直到在那件名为“高天原”的牛郎夜总会看见那个艺名右京·橘的男孩。
他长得很像大学时代那个曾经邀请她观看剑道社训练的学长,眉眼凌厉却无一点邪性,那种笔直锋利如刀的男人是中岛早苗唯一无法拒绝的男性类型。
他胸中仿佛怀着巨大的世界但是甚至不愿意用多余的一个词来表达,他不像中岛早苗遇见的牛郎那样在客人身上蹭来蹭去,要客户为他买酒买更贵的酒。
环形沙发上每个女人都在豪饮和尖叫,而右京淡淡地坐在那里,目光澄澈,好像这些女人不是为他而来,这里的喧闹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把用来装样子的黑鞘长刀斜靠在自己的肩上,从容淡泊,仿佛对着迢迢远山。
“哦,右京,你是我该再16岁那年遭遇的男孩,那时候我会跟你去任何地方。”中岛早苗在心里轻声说。
虽然心里也知道作为东京设计界排名第一的女性,经常光顾新宿的牛郎俱乐部可能会被小报记者知道,没准会留下污点甚至影响到她的事业。
但她深夜下班去地库里发动了她的兰博基尼之后,总会在那个红绿灯的路口鬼使神差地拐上去高天原的方向。
她到的时候其他客人们已经醉醺醺地跳着迪斯科了,暧昧的灯光中气氛浪荡迷乱,穿着套裙散发着兰花香水味的她显得那么地不合群。但还有另一个不合群的人站在那里等她,右京在人群中凝视她的眼睛:“今晚就这么结束了么?”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不,只是开始!”
她喝醉了也会靠在右京的肩膀上哭哭闹闹,右京从不故作怜悯地抚摸她的头或者亲吻她的面颊,右京只是坐得笔直作为她的依靠。
“哎呀,你这样子下去会越发嫁不掉的,世界上的男人再好又怎么比得过牛郎呢?他们是收了你的钱来取悦你的男人啊,找丈夫要用牛郎的标准,你要当一辈子的单身女强人了。”仅有的几个闺蜜都这么劝她。
是么?如右京那样孤独得跟世界绝缘的男孩也是为了自己的钱才让自己依靠的么?
早苗痛下决心,连续好几个晚上都跟追求自己的男人约了吃饭,这样有一个人在身边,她总不能又鬼使神差地把车开向高天原。
她劝说自己耐心地听那些男人的赞美,有时候他们似乎不经意地握着自己的手揽住自己的腰甚至法式深吻她也不拒绝。
毕竟这些都是东京最优秀的男士,不是那种夜场中的少年能比的。中岛早苗啊中岛早苗,有这些优秀的男人恨不得屈膝在你的裙下你还要花钱去找男人陪喝酒么?
助理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中岛老师,今晚您和北条议员有约,在‘美浓律"的怀石料理,我是来提醒您的。”
早苗淡淡地挥手让她退出去。
她不会忘记和北条议员的约会,表面上年轻英武的北条议员是想请她设计自己的新官邸,所以今晚约了她聊设计。
但实际上北条议员早已流露出追求的态势,在某次茶道聚会之后,北条议员赠送了一件亲密的礼物,那是一双全手工的高跟鞋,鳄鱼皮的鞋面上手工串上了数千枚五色的细小宝石珠。姑且不论这双鞋的价格,问题是北条议员怎么知道她的脚型呢?君子用心昭然若揭。
她在考虑该画个什么样的妆去和北条议员见面,也许北条议员是适合的结婚对象,以议员的身份才能在迎娶自己这种名设计师的时候不被指责是“高攀女方”吧?
这时候手机响了,一条短信,“我在想,今晚会怎么结束?”
发信人:右京·橘。
右京从来没有给她发过短信,不像别的牛郎那样,甚至会写来缠绵的书信诉说对她的思念希望她能抽空去探望他。
早苗的心剧烈地跳动,仿佛春潮瞬间涨满她的胸怀。
哦他妈的!自己做了什么样的蠢事啊!
自己没有去高天原的这些晚上,右京还在喧闹的女人们中沉默地等她吧?
她不在的时候那些不要脸的贱女人有没有欺负他?卖不出酒完不成业绩店里会不会虐待他?
自己这个蠢女人,怎么那么自私呢?完全没有考虑到右京也会等自己的啊!
跟那个少年即使分别,难道不该深深地鞠躬说完珍重么?自己怎么能一走了之?
早苗跳进一双高跟鞋,解开发簪披散一头长发出了办公室。
“中岛老师,北条议员派来借您的车已经到楼下了。”助理被早苗百米跑的架势吓了一跳。
|2|青木千夏
青木千夏,21岁,出身在一个政治世家,但是性格叛逆。
她在14岁就和朋友一起组织了“零色蝶”乐队,获得了明星事务所的热捧。
零色蝶的拿手曲目是狂暴流的重金属音乐,每次演唱会都会毁掉几把电吉他。
而作为主唱,青木千夏像个大叔那样热爱日本烧酒,同时随性得令人发指。
她曾在一场演唱会前喝了太多的烧酒,乃至于登台的时候大脑整个处在当机的状态。
她要了一把椅子在舞台中心坐下,抱着吉他睡了半个小时。
全场观众和乐队其他人都在寂静中等待,不知这是行为艺术还是极端先锋派的音乐,就是要在沉寂中让大家领会世界本身的天籁什么的。
这时候青木千夏睡醒了,在低音炮上把吉他掼碎,施施然下台而去。
按说当女明星当成她这样绝对不可能获得成功,但她是青木千夏,号称拥有全日本最长双腿和最美长发的天才少女,就算她有万千缺点,也无法阻碍她成为巨星。
她是生来的女王,没人能遗忘她的音乐,更没有人能遗忘她的美貌。
她也无师自通地懂得把这些优势展现到极致,在她轰动日本的那场音乐会上,她让主办方在舞台上搭起了宽十米深三米的巨型玻璃泳池,她怀抱吉他从直升机上跃下,弹奏最强音,唱出最高潮,而后坠入玻璃泳池中。
当时她只穿着素白的长裙,披散乌黑的长发,白裙黏在她的身体上,勾勒出令人窒息的曲线,长发在水中沉浮,聚光灯把池水照得圣光般亮,她悬浮在其中,用唇语演唱那首歌的尾声。
魔鬼的诱惑和天使的圣洁在那一瞬间合而为一,无声中上万人潜然泪下。
“如果能有青木千夏站台,估计您能赢得这次竞选吧?”据说落选的前任首相的幕僚曾经这么建议过。
此时此刻,青木千夏正靠在自家的沙发上,挺父亲唠叨。
今天父亲特意穿上了和服,摆出要来谈正经事的摸样。
青木千夏虽然叛逆,但是对父亲还蛮依赖,至少她成立乐队的启动资金是溺爱女儿的父亲提供的。
“千夏啊,音乐是你的事业,我非常清楚。你为我们青木家增光添彩,爸爸很高兴……”
“不过女人呢,总是要结婚的。爸爸一直在想办法为你寻找一个好夫婿,你那些一起做音乐的朋友爸爸觉得不是很合适。我们家是一个政治世家,代代都是和政界联姻……”父亲絮絮叨叨,千夏把玩着手机。
“猜猜老娘是谁?”千夏发出这样一条短信,
“客人很多猜不出来,今晚高天原有特别庆典,来么?”对方回复得很没有礼貌。
“什么特别庆典?”
“大概是老板娘生日或者前夫忌日之类的庆典,酒类半买半送,保留节目全部上演,想喝便宜酒是个不错的机会。”
“见鬼,你甚至不记得老娘是谁,这种邀请鬼才会接受!老娘给你买的酒足够把那条街上的人都喝倒了,老娘在乎过酒价么?干!”
“那么你是青木千夏。”
“怎么忽然想起来了?”
“买酒又多说话又粗而且会说‘干"字的只有你,快来!”
“妈的老娘在跟爸爸讨论订婚的时候你叫老娘去夜总会给你捧场?这是老娘终生大事!”
“那就快点把你的终生大事谈完换衣服出发,晚高峰就要来了,你现在出发赶到这里估计都未必有座了。”
“妈的给老娘留座!”
父亲把一张黑白照片推到千夏的面前,上面是个戴博士帽的年轻男人,有点稚嫩也有点英挺,看上去就像是豪门大家的乖宝宝。
“对方是森家的长子,是斯坦福大学毕业的博士,刚刚回国继承家业当律师,将来也是要从政的。人很好,因为一直忙于学业,还没有找过女朋友……”对方在盯着手机。
“他可是你的歌迷哦,一看到你就迷上了,表示如果能和你订婚,一定支持你继续做音乐。森家在日本政坛的地位你也知道,对我们青木家是很难得的盟友,我们两家联姻,你们将来的孩子会是日本首相吧?”
“好的好的,人不错就他了,不过我现在得立刻出门。”青木千夏从沙发上蹦起来,冲向自己位于二楼的卧房。
“千夏你要去哪里?森家的母亲森隆子今晚带她的儿子来家里拜访,双方见个面培养一下感觉啊。”父亲大喊。
“换衣服去参加一个朋友的Party,订婚仪式什么的你们老一辈自己商量吧,无论是青木千夏下嫁还是青木家高攀森家,我都没问题!”
“哪个朋友?不要再跟那些搞音乐的男孩混了,政治界的未婚妻要规矩啊。”
“不是音乐圈的,他叫Basara King。”千夏把后半句吞回了肚里,“是个牛郎。”
五分钟后青木千夏已经坐在自己的GMC保姆车上前往新宿区了,她随身带上了自己的电吉他,因为Basara King说今天是个特别的庆典。
如果那家伙愿意求她,千夏会愿意在现场演唱自己的成名曲目助威。
不过Basara King会低头求人么?
那种人你想要他低头就得打断他的脖子,想要他屈膝就得打断他的膝盖,明明是个牛郎却会如年轻的皇帝那样低头看着你,嘴角带着目中无人的笑意。
你看着他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就想跟他狠狠地斗上一把!
青木千夏这辈子很少想跟谁斗上一把,因为之前她面对所有对手都是秒杀,快的让她来不及生出杀气。
但是Basara King不一样,千夏的魅力和骄狂对他完全没有作用,因为他的骄狂十倍于千夏。
以前也曾有些天才的男孩想用自己的优秀来征服千夏,他们中一半败于千夏的才华,一半败于千夏的气场。
媒体曾经安排千夏和以为年少成名的钢琴家见面,对方只有十七岁已经在金色大厅举办过个人音乐会,是日本新一代古典音乐的代表人物。
这场见面会被称作流行音乐和古典音乐的大碰撞,对方看不起流行音乐,抱着要在气势上征服千夏的想法。
见面的时候千夏没有鞠躬,而是伸手示意对方对她行吻手礼,她凝视着钢琴家的眼睛,她的美在一瞬间膨胀到极致!
那一刻仿佛千钧之重压在天才少年的双肩,原本骄傲过人的男孩忽然生出一种“觐见女皇”的心绪。他勉强支撑了几秒钟后,在狂闪的镁光中弯腰亲吻了千夏的手背,败阵而返。
但千夏把同样的方法用在Basara King身上的时候完全失败了,对方毫不犹豫地弯腰亲吻千夏的手背,抬头轻轻地一笑。
这一笑仿佛在说“即便是皇帝也可以为亲吻美丽少女的手而弯腰的啊”,但皇帝就是皇帝,不会因为他为美丽弯腰就折损权威!
该死的Basara King,分明只是个牛郎,却俨然握着世界的权柄!
他的气场压制着所有客人,他大口地豪饮,女人们为他欢呼呐喊,他拍掌说大家一起来喝酒,女人们就忙不迭地举杯。
原本千夏只是听女伴说高天原来了意大利裔的牛郎有着金色的长发,所有女孩都为他倾倒,想去凑凑热闹。
那次夜店Party之后,青木千夏在这位牛郎皇帝的征服史上增加了一个名字。
青木千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嫁给意中人。因为艺术家注定是孤独的,所有她没有拒绝父亲提出的联姻建议。
这么多年来那些仰慕她的男孩被她一个个打败,落花流水,而她其实是要找一个能打败自己的人。
Basara King做到了,虽然他是个身份低贱的牛郎。
一次借着酒醉,她忽然抓住Basara King的胳膊大声说你会要我这样的女人么?你敢娶我的话我会整死你哦!
彬彬有礼的牛郎皇帝说很遗憾我已经订婚了,就您这发疯的程度,距离我未婚妻太远了啊,世界上能忍受我这种人的只能是最疯也最好的女孩。
真酷,一点机会都不给留。千夏喜欢这样凶猛的人,却又好难过。
好吧好吧,那就嫁给森家的儿子好了,她也不会虐待人家,只要森家的儿子懂事点放她去牛郎店偶尔跟 Basara King斗上那么一斗。
|3|森隆子
“我是千夏的父亲,你母亲的朋友,本来是想请你们全家今晚来家里吃顿家宴的,正好千夏最近没有巡回演出。可真不好意思,刚才千夏忽然接到朋友的电话要去参加一场重要的聚会,今晚原定你和千夏的见面可能得改期了。但是你的心情我已经传达到,千夏也表示自己到了可以订婚的年纪了。”千夏的父亲握着话筒,小心翼翼地说。
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不是森家的主母森隆子,而是自己未来的女婿。
在森家家主过世之后,森家全靠能干的主母撑了起来。45岁的森隆子曾经游学美国,在嫁入森家之前担任过外交官,能说流利的西班牙语和中文。
她曾是日本外交界的明星,至今风韵不减,透着一股少妇的性感,跟儿子一起出现在社交场合的时候,就像大姐姐一样。
青木家对于森隆子怀着敬畏之情,这个寡妇可以轻而易举地让青木家在政坛中出局。
“唉呀唉呀,正想给您打电话呢。”森家的儿子对于未来岳父的电话格外热情,“不好意思的是我们才对,妈妈刚才接到一条短信就忽然出门了······据说今晚是他干儿子的生日庆典······”
“干儿子?没有听说您母亲有干儿子啊。”千夏的父亲大惊。
森隆子这样体态妖娆的寡妇,素来是不轻易和男人接触的,以免外界的流言蜚语,居然会大张旗鼓地收干儿子?
这种事在不怀好意的人嘴里,很容易被传为包养了小白脸什么的。
“是是······是一位来自中国的很努力的年轻人,母亲年轻的时候在中国当外交官,所以很仰慕中国文化······所以······”森家的儿子发觉自己说漏嘴了,满头大汗地解释······
“总之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能和千夏再约见面的时间,真是太麻烦您了。”
“好的好的,千夏期待着和你的初见呢。”
森家的儿子挂断了电话,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扭头看向院子里,母亲的宾利房车正加速开出了大门。
母亲没有带司机,亲自驾车。
作为善解人意的儿子他不是不理解母亲,为森家的家业含辛茹苦那么多年,如果森隆子真的喜欢上了什么小白脸,作为孝顺的儿子他甚至会考虑在自己的律师事务所里给小白脸安排一个工作,以免消息泄露。
可母亲怎么会对一个牛郎那么着迷呢?每次从牛郎俱乐部回来都醉醺醺地说:“终于找到了一个让我想要再年轻一次的人。”
森隆子一边驾驶宾利车汇入车流一边抹口红,扔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上是那条简单的短信:“今天晚上是小樱花的生日庆典,恭迎您的驾临。”
|4|清场之阻
风魔小太郎跪坐在镜子前梳理白发,仆人为他披上和服,把童子切安纲悬挂在腰间,把怀剑藏在腰带深处,还有一支二战时期德国造的毛瑟手枪。
这种枪在中国被称作盒子炮,虽然有后座力大等诸多缺点,但威力极大,速射起来跟微型机枪差不多。
风魔小太郎所用的毛瑟手枪经过彻底改造,它有一个优雅的名字“古道莲花”,它发射时的枪口焰是刺眼的白色,像是莲花盛开。
这些只是外面能看得见的装备,隐藏在和服中的是风魔家代代相传的全部忍者装备,手里剑、苦无、撒菱、忍刀、吹矢······装备了这套武器的风魔家主人等同于一支军队。
今夜对于风魔小太郎而言只是个结果:要么得到恺撒三人组,要么毁掉三人组。
这是影皇的命令。
这是手机响了,是负责封锁高天原的组长打来的,风魔小太郎面无表情地接通电话。
“家主!这边出问题了!”组长的声音里透着惊恐,风魔小太郎可以想象他说这话的时候满头冷汗的模样。
“能出什么问题?他们想逃走?”风魔小太郎脸色一变。
“不,他们没有逃走······但是现在忽然有几百辆车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清一色的都是名车,每个开车的都是女人,她们正拥堵在高天原门口等他们晚上开业!”
“混账!”风魔小太郎震惊了,“我们清了场他们居然还敢开门营业?”
“看起来不但要开门营业,还要在今晚创造史上第一的业绩,酒商的车也来了,成箱成箱地往下卸香槟和洋酒!”
“混账!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黑道!由你们清场的地方这些女人怎么敢靠近?在东京没有人敢踏进蛇岐八家清场的地方!警【龙族手打组出品】察也不例外!”风魔小太郎咆哮,“你们怎么会搞成这样?”
“他们······他们号称今夜是高天原历史上绝无仅有的黑道Party,所有牛郎都以黑帮分子的形象出席,那些女人已经疯狂了!”组长惊魂未定,“她们······她们刚才还拉着我们合影!”
“驱散她们!驱散她们!用武力让她们明白你们不是伪装成黑帮分子的摆设,你们是真正的暴力徒!”风魔猛拍桌子,“拿出你的勇气和凶狠!”
“我······我们不敢。”
“不敢?”
“目前在门前等待的人中有着青木千夏小姐······那个名设计师千岛旱苗小姐······还有······还有森家的森隆子女士,您过来亲自看一眼就知道了,这里汇聚了全东京的名媛!”
“见鬼······你确定没有看错?”
“虽然都刻意地化妆掩盖,但是从车牌号能看出来,是的,是她们!如果我们对他们动武,我们得罪的范围会很大······很大!”
“黑道Party······”风魔小太郎喃喃地说着,挂断了电话。
电话再次响起,风魔小太郎深吸气,尽量保持威严:“哪位?”
“唉呦,是我呀,您的债主和高天原的老板娘,”电话那头的声音神气活现,“您可千万别忘了今晚来谈判哦,虽然今夜高天原爆满,但我们还特意为您保留了座位呢。”
“一定出席,谢谢您的提醒。”风魔小太郎再次挂断电话。
记得这个女孩借钱给他的时候是多么地专业和冷静,穿着黑色的套装裙戴着细框眼镜,分析当时美国和日本的金融局面,计算利率和汇率,如同把全世界的格局握在手中。
可跟恺撒三人组混在一起之后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也许······神经病确实是会传染的。
|5|黑道Party
晚间6:00,高天原的大门准时敞开。
水晶灯的光芒中,清一色的俊美男子凛然生威,他们穿着纯黑的西装和衬衫,打着纯黑的领带,戴着墨镜,手腕上捆着皮带,皮带中插着小太刀。
他们是光明世界中最黑暗的剪影,一个个桀骜不驯。
四周墙壁上贴满了通缉令,面目森冷的男人脸上打着大大的红叉,通缉令上写着赏金3000万日元的是东京飞车党的头目Basara King。
仅次于他的是外号“色小姓”的邪魅少年小樱花,赏金2400万日元,他组织的邪教网罗了数以百计的高中少女,这些少女被他迷得死去活来,争相要为他生孩子。
而危险的开膛手右京·橘在通缉令上的头像是黑白的,他咬着一支染血的白色玫瑰,横着锯齿形的短刀,这个臭名昭著的黑道杀手已经在东京街头连续杀了24个黑道中人,正在寻找奸杀他妹妹的凶手,他的赏金是2000万日元。
“各位赏金猎人,欢迎来到……阴影中的世界!”一身黑色皮衣蹬着高筒马靴的老板娘挥舞着皮鞭登上吧台,在皮鞭的响声中,牛郎们半跪在她的脚下,“狩猎你们心中那些极恶的男人吧!今夜在高天原,释放你心中凶猛的野兽!成为席卷黑道的……女英雄!”
单向玻璃后的酒德麻衣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担忧包围了……
薯片妞想出这个黑道Party的主意,大概不止是灵机一动,而是她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女魔头终于露头了吧?
昨晚苏染喝了太多的酒,直到现在酒劲还没有完全过去。
恺撒用酒来威胁苏染是完全错误的,因为苏染并非不能喝,他的酒量远胜于麻衣,她只是不敢在人前喝……
因为喝多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性格,但每种性格都非常难缠。
通常酒德麻衣玩了命也不敢让她喝多,但昨晚的情况实在太特殊了,麻衣是绝对不能露面的,她曾经入侵卡塞尔学院,在监控摄像头下和凯撒持枪对射,还曾在芝加哥的拍卖会上跟路明非竞价。
以她那双绝世的长腿,就算蒙着脸穿着印度莎丽登场也会被一眼认出。于是苏染终于有了机会把自己灌醉。
“谁是那个飞车上东京塔的男人呢?”苏染挥舞着皮鞭对着台下大声问。
“Basara King!”数百个女人齐声高呼。
引擎对轰鸣声压过了摇滚乐,一辆黑色的太子摩托冲入舞池中央,恺撒穿着黑色的机车皮衣,全身上下银色的锁链,嵌铜钉的宽腰带扎紧了他的八块腹肌,腰带里插着闪亮的沙漠之鹰。
他摘下墨镜扔向女人们:“我的引擎已经烧热,你们准备好了么?”
“带我们走!”女人们把数百支长茎玫瑰扔向舞池。
“那么谁是那个穿着血色风衣行走在尸体中的男人呢?”苏染高高举杯,杯中血一样的葡萄酒液摇荡,“让我们为了他和他的妹妹,干杯!”
白色的玫瑰花瓣从天而降,一身红色皮风衣的楚子航从天花板上坠落在舞池中央,手捧着一束玫瑰枯枝。
十几条黑影从四面八方扑向他,手中的利刃都闪烁着寒光。
楚子航挥舞着那束枯枝行走在黑影中间,他挥舞枯枝的动作就像画家作画,每一击都伴随着枯萎的花瓣四散,黑影们纷纷倒地。
Basara King驾驶着摩托车冲向了右京,按照剧本他是带走右京妹妹的黑道皇帝,在他完美的驾驶下,重型摩托车沿着高天原大厅周边飞驰,他松开车把抽出了腰间的双枪,锁定右京连续发射。
右京跳跃着闪避,在空中用刀斩开子弹。
客人们的心跳随之加快,努力克制着以免自己喊出声来打搅了表演。
在Barasa King的重型机车从右京身边擦过的瞬间,右京俯身挥舞枯枝横扫,机车的前后轮都从中间被斩裂,Barasa King滚到舞池中央,右京已经抬起他掉落的沙漠之鹰,一枪打穿了他的胸膛。
满场欢呼!客人们收到短信的时候还将信将疑,不清楚高天原今夜的“黑道盛典”到底是什么东西,此前他们观赏过Barasa King出演的《埃及艳后》、右京·橘出演的《樱落严流岛》和小樱花的保留节目《白蛇传》,觉得哪已经是难以超越的表演了,但此刻他们终于明白了短信中说“黑道盛典”是高天原“珍藏节目”的意思。
效果绚烂无与伦比,右京用枯枝斩裂车轮的效果和子弹打在Barasa King身上血花四溅的效果都那么逼真,一切就像是真的。
更多带着骷髅面具的黑影从后台冲了上来,托举着缠绕铁链的白衣少女,他们把长刀架在少女的脖子上,向楚子航步步逼近。
“那就是右京的妹妹啊!”客人中有人尖叫,“真美!”
“右京斩翻他们!”激动的早苗举手,“算在我的账上!”
她最受不了右京没有表情的脸,明明他不哭也不笑,只是默默地凝视,可早苗偏就觉得他的眼泪逆流回了心里。
右京就是那心里有一个世界的男孩啊,谁敢这么残忍地让他悲伤呢?让他悲伤的混账都该死!
“斩翻!斩翻!斩翻!”右京的粉丝团振臂高呼。
右京飞了起来!
虽然腰间拴着威亚,但在客人们眼里他就是飞了起来,像右京这样樱花凋零般的男孩飞起来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世间的一切乃至万有引力都无法束缚那个男孩的啊!如果他愿意,他就能化身为世界上最凌厉也是最飘逸的刀光!
右京从玫瑰枯枝中拔出了刀,莹蓝色的效果灯光中,他仿佛挥舞着弦月。
绵延的刀光掠过所有黑影的脖子,一秒钟后,凄婉的音乐奏响,右京如白鸟踏沙般轻盈地落地,黑影的喉咙间同时飙射出血光。右京扑上去把白衣少女紧紧地抱在怀里,聚光灯罩住了这对苦难兄妹的身影。
“真想变成他的妹妹……”客人中有人流下了热泪。
这是百老汇现场么?无可挑剔的声光效果,无可挑剔的演技,无可挑剔的右京,你明明知道这只是一场表演,可你还是不由自主得被打动,他扑上去拥抱妹妹的瞬间音乐忽然切换为久石让的《从天而降的少女》,他抱得那么紧那么用力,让人觉得如果那个怀抱想必是世界上最温暖和安全的地方,蜷缩在里面便会无所畏惧。
早苗有想起了十年前,在成田机场她挥别大学时代的最后一任男友,她踏入了安全通道,男友却进不来,他们隔着一步的距离鞠躬告别,早苗强忍着泪水,因为她知道男友的家里已经筹备着让他跟一个也很出色的同乡女孩相亲,最后一道维系他们爱情的锁链也不复存在,从今以后他们就是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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