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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振华1978年开始从事相声创作及表演,后于1991年调入中国广播艺术团从事舞台相声表演。曾获得多次相声方面的奖项。2004年5月11日因为酒后驾车(梅赛德斯-奔驰S级W126)发生交通事故不幸逝世。
创作和表演了百余部相声作品,在《曲艺》杂志、《辽宁群众文艺》、《天津演唱》等刊物上发表过:《放心的飞吧》、《一路风波》、《阴差阳错》、《产房门前》、《新货郎》等。1983年荣获全国部分省市相声邀请赛最佳表演奖;1985年荣获全国专业相声大奖赛荧屏奖;1986年荣获全国相声大赛荧屏奖;1988年荣获全国专业相声大奖赛优秀奖;1989年荣获全国青年相声大赛金奖。2002年导演并主演了百集电视单元系列剧《牛哥的故事》。
在从事相声表演的同时,牛振华同志也参与了大量戏剧小品的创作及演出,并多次参加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晚会、全国许多省市电视台的春节晚会,及其他重大晚会的演出,他幽默的演技,独特的舞台风格给观众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形象。
作为一个多才多艺的艺术家,他还多次在电视台担任节目主持人工作,最令人难忘的是他在影视表演上所取得的艺术成就。曾主演过电视连续剧《阿郎在北京》、《浪子大钦差》、《伴儿》、《财神传奇》、《七品钦差》、《好梦可圆》、《越活越明白》、《庖丁奇谈》、《世上只有妈妈好》、《开张大喜》、《别了,冬天》、《荣誉》、《福星高照》;主演过电影《站直喽,别趴下》、《背靠背、脸对脸》、《打左灯向右转》、《狂吻俄罗斯》、《西门警事》、《宋氏三姐妹》、《埋伏》、《谁说我不在乎》;话剧《谁家老婆进错门》等。1993年因主演《站直喽,别趴下》获:中国电影百花奖最佳男主角;1995年因主演《背靠背,脸对脸》获: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主角提名;1995年电影学会表演奖、首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主角提名;1995年电影学会表演奖、首届中国珠海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上海十佳影评人最佳男演员奖等桂冠。同年他获得第七届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
牛振华在顺义县平各庄公社河南村大队(现为燕京啤酒厂所在地)落户,成为一名下乡知青。他们不约而同地开始学抽烟喝酒,尽管被烟熏得咳嗽不止,被酒刺激得流泪不停,但他们依然乐此不疲。他们甚至学着当地老乡抽卷烟。他们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实际上,他们只是一群十七八岁的孩子,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打理自己的生活。当每月每人半斤油发下来时,他们会把所有的油都倒到锅里炸油饼吃,根本不去想:“以后的二十多天该怎么过?”该怎么过呢?偷东西吃成了他们填饱肚子的重要方式之一。他们经常去打水的水井边有一棵梨树,结了不少果子,终于有一天他们把没有成熟的梨子全部摘着吃了。尽管吃着很生涩,但总比没东西吃好。但是当地老乡发现梨子被偷,很快追查到他们。淳朴的老乡看他们主动交代了,便说:“想吃也要等成熟时再吃,而且摘的时候也不可以把梨树弄伤呀。”他们心里想:等成熟了还有我们的份吗?面对这次偷吃带来的麻烦,牛振华和其他知青一起商量,偷还是不偷?最后的结论是:不偷———那是不可能的。怎么偷———声东击西。他们住在村北,他们可以到村南去偷西瓜,可以去村西偷红薯,可以去村东偷鸡蛋。但绝对不能去村北去偷———兔子不吃窝边草。在那个生活艰难、远离城市的地方,他们没有太多的理想。他们的理想非常现实:当时生产队的底分为三分,希望再过三五年拿五分,最后拿到十分,然后盖房子娶媳妇。因为局势的混乱,思想的迷茫,他们甚至都不敢想有朝一日能够回到城。当然牛振华当时还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成为一名军人。他们的日子似乎与打架分不开的。知青与知青打架,公社与公社的人打架,村与村之间的打架。但“千里牛”毕竟是“千里牛”,振华参与打架被抓到当地民兵的小屋子里。恰好碰上了县文化馆干部杜湘老师,杜湘老师感觉到牛振华在表演方面有天赋,于是就自告奋勇地去做他的思想工作。他狠狠地批评了牛振华一顿,说:“你今年才十七岁,你的人生道路这么长,怎么可以这么混?这样吧,我给你介绍去村里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去,学点东西。”
杜湘老师家在这个村里,平时在县城工作,在村里有较高的威信,一句话就把牛振华送进了村里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他虽然什么也不会,但体形很好,一米七十四的身材,修长利落,宣传队经常让他搞个表演唱说个快板。快板的词也是牛振华现编的,他也能无师自通地编得合辙押韵。宣传队的老师们也都愿意手把手地教牛振华。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经常在本村和其他村演出,每到一地,村里支起高音喇叭,村民们几乎全村出动,万人空巷,如同过节一般。牛振华感到表演的快乐。每年“五一”“十一”,北京有游园会,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总要进城参加演出。牛振华更开心了。除了演出外,牛振华还趁劳动的间隙,练功、创作。白天没有时间,只能晚上挥毫。没有暖气的宿舍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电灯,为了增加亮度和不影响其他知青睡觉,他把电灯线从房顶放下来,放到他写作的床前,然后用报纸折一个灯罩,用一个火柴充当别针别上。牛振华就在这灯下挑灯夜战,写新闻稿,写相声,写小品,写快板。有一次,因为写作时间过长,结果“火柴别针”遇热燃烧把整个“报纸灯罩”都烧掉了。
相当一段时间,牛振华被派到潮白河边牧马,他想在马儿吃草的间隙练功。但是又担心马会跑掉,在当时,潮白河林场是一个非常空旷的林场,当地村民经常在那里迷路,有迷路的人沿着潮白河方向找路,一不小心会搞错方向走到天津。因此如果马儿跑掉了就很难找回来,但也不能把马拴在树上,这样马会吃不饱。在请教了一些行家之后,牛振华就把缰绳和前蹄拴在一起,这样马只能老老实实吃草,无法昂首飞奔。于是在这空旷的潮白河边,牛振华在此喊嗓子、练功、看书。一任云卷云舒,日出日落。农忙抢收,农闲演出;白天劳作,夜晚写作。遇节日进北京会演,受邀去邻村巡演,牛振华的日子过得倒也充实有趣。但有时他突然会想,难道我要在这远离父母的地方过一辈子?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城里去?这念头一出现就被他自己扑灭了。
1974年,邮电部机关食堂要招炊事员,牛振华刚好符合这个条件,尽管当地老乡真情挽留,尽管他已经是宣传队不可或缺的文艺骨干,但牛振华还是回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北京城。牛振华此时的心情可以用“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来形容,因为他在插队的日子里,没有虚度任何青春。1974年秋天,牛振华走在北京街头,天是那么碧蓝,地是那么干净,北京城市户口,全民所有制单位……虽然只是一位炊事员,但他愿意,他愿意蒸一辈子馒头,愿意包一辈子饺子,他愿意做一辈子发糕馅饼,他愿意和同事们在一起打牌喝酒,他愿意和这里的一位漂亮美眉眉目传情并娶她为妻……他感到轻松自在,他感到心里踏实,他感到心情舒畅,他感到生活美好。
用“走马兰台类转篷”来形容牛振华的艺术人生是再恰当不过了,从西城区业余艺术团(属业余参加)、北京青年曲艺团、空政文工团直到当时所在的中国广播艺术团等,他像走马灯似的换单,不为名,不为利,不为权,不为钱,一切只想圆自己心里不断滋长的梦想。与此同时,中国的文艺进入了空前活跃时期,出来了大量的讽刺“四人帮”、歌颂新形势的脍炙人口的作品。这时,牛振华的第二位伯乐登场了。他就是牛振华的同事郭海泉师傅。他告诉牛振华,西城区文化馆业余艺术团正在招人,鼓励牛振华和他一起去考。郭师傅在“文革”前就说过相声。牛振华说:“我行吗?”郭师傅说:“绝对行。”又鼓励了老半天,于是两人从图书馆找到了马季说过的相声《打电话》,开始了充分的准备。
考试那天,一进入西城区文化馆,看到墙上挂着油画,地上摆着钢琴,牛振华就感受到一种久违了的文化氛围。虽然是业余艺术团,但考生特别多。轮到他们时,老师问:“你们考什么呀?”牛振华说:“相声。”老师问:“什么作品?”牛振华说:“《打电话》。”因为牛振华曾在学校里登过台,在农村里演过戏,所以一点也不怯场。说完后,老师说:“你们回去等通知吧。”一周后,牛振华就收到了通知书,但郭海泉师傅却落选了。牛振华高兴之余感到非常不安,郭师傅自然有点失望,但他是非常豁达的人,他对牛振华说:“没事,把你送进去我就心满意足了,以后演出给我送两张票看看就行了。”
牛振华第一次作为相声演员登台是在1978年春,牛振华和人合说相声《边疆之春》,这个歌颂型的相声却让台下的数千观众开怀大笑。此时牛振华发现自己真正爱上了表演。“对于表演,原先只是爱好、喜好,而现在则是热爱、喜欢。”半年以后,1978年,当年牛振华考西城区业余艺术团的主考老师刘兵突然找到牛振华。牛振华后来才知道,他之所以能顺利地考入西城区业余艺术团,是因为遇到了人生中第三位伯乐,这就是刘兵。那次就是刘兵拍板定下要牛振华的。后来刘兵告诉牛振华:“那么多考生当中,就你一进来,我的眼睛一亮,这个小胖子很有发展潜质。”因此,牛振华对这位伯乐感激不尽:“郭海泉、刘兵,在我工作和事业的十字路口,是他们两个人把我引向了我喜欢的道路。”刘兵对牛振华说:“我所在的北京青年曲艺团现在需要人,你想去吗?”牛振华说:“当然想去呀?”刘兵说:“但我先跟你说清楚,我们是集体所有制,不像你们是全民所有制。”牛振华当然知道,全民所有制意味着什么,全民所有制意味着“铁饭碗”,意味着有固定工资有公费医疗。而集体所有制则意味着工资没有保障,一切都要靠大家干出来。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全民所有制的职工绝对比集体所有制的高出一头。
1981年,牛振华就来到了空政文工团,穿上了梦寐以求的军装。很快,他就去了老山前线。当时自卫反击战还没有结束,即使不打仗,还经常有流弹飞过。但牛振华还是坚决地要站在友谊关前照一张相。在广西三个月总共演了一百多场,除了给战士们表演外还给当地的老百姓演。十年时间,牛振华走遍了除西藏和台湾之外的天涯海角,他的足迹留在了各地的边远山区,留在了各地的边防哨卡。在空政文工团期间,对牛振华影响最深的还有著名演员、编剧赵连甲老师。牛振华当时的喜剧小品都出自他的手,“我和他合作的时候,赵老师手把手地教我学会了很多的东西。”
牛振华总共创作表演过相声作品八十余篇,其中他创作的相声作品《放心地飞吧》、《一路风波》、《阴差阳错》、《产房门前》、《新货郎》等先后在各级专业刊物上发表,所创作表演的相声荣获多项全国性大奖。尤其是他和蔡明等合演的喜剧小品《牛记包子铺》,与冯巩合演的《面的与皇冠》等至今令人难以忘怀。牛振华的伯乐不仅在曲艺界,而且还在影视界。在影视界,牛振华的第一个伯乐是著名导演谢添。1987年,冯巩、牛振华等数人一起到导演谢添家去玩。当时谢添正在执导电视剧《那五》,正在跟副导演商量该剧配角索七的人选。谢添问:“这个配角怎么现在还没定?”副导演说:“很难找呀。”这时冯巩、牛振华一行到了。谢添看了牛振华一眼:“你不是很合适吗?就你来演吧。”牛振华说:“我行吗?我没有演过戏。”谢添说:“没事,没事,你回去把头剃了就行了。”牛振华把头剃了之后再去找谢添,谢添一看说:“行了,行了。”于是牛振华就进入了《那五》剧组。牛振华说:“这是我第一次‘触电",真是没有底,好在谢导在现场手把手地教我。谢导说:‘肥牛,你表演不错,很松弛。"他这句话让我觉得找到感觉了:影视表演是这样的。”既然牛振华“找到感觉了”,他片约如潮,于是有了在《悲栗情》《人间万象》《定时炸弹之谜》《大马路小胡同的爱情故事》《都市和尚》《开心阿Q》等影片中的出色表演。牛振华越拍越上瘾,欲罢不能。牛振华还是一名军人,他所在的空政文工团规定不允许团里的演员随便接戏。经常有人找牛振华拍戏,牛振华说:“行,但你要经过我团领导同意。”于是剧组制片主任拿着合同和介绍信,去找文工团领导,希望配合。团领导说:“不行。”对方问:“为什么不行?”答曰:“牛振华在待命。”在多次沟通无效后,牛振华最终选择了离开。谈起当时的感受,牛振华说:“我虽然有点舍不得这身军装,但是我还是觉得必须离开这里,我在部队的十年,是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我把人生最好的年华都献给了部队,我觉得无愧于部队了。”
1991年,牛振华正式转业到中国广播艺术团。转业的时候多少有点伤感,因此他没有领转业费,但特地领了一套军装,作为戎马生涯终结的永久纪念。1992年,就在他离开部队的第二年,牛振华的影视生涯中的第二位伯乐出现了,他就是著名导演黄建新。1992年,牛振华、冯巩一行到导演黄建新家去玩。黄建新正在执导电影《站直啰,别趴下》,冯巩是主演。谈到配角个体户张永武的人选,黄建新说,“副导演给我找了一个叫什么华的胖子。”冯巩说:“不会就是牛振华吧。”黄建新看着这个牛振华说:“应该是吧,我觉得挺合适的。”就这样,牛振华随着剧组到了西安。副导演一看牛振华对导演说:“我给你推荐的不是他,而是北京人艺的梁冠华。”但此时似乎“生米煮成了熟饭”,也就将错就错了,但另外一个问题凸现了,这部电影的两个最重要的角色居然由两个相声演员担任了,究竟是在拍电影还是演相声呀,于是有人建议把牛振华换掉。但黄建新说:“我相信这个‘肥牛"绝对能演好这个角色!”黄建新的信任、牛振华的天赋才情和不懈努力,消解了别人对“相声演员”的怀疑,使该片在1993年先后荣获哈尔滨电影冰雪节银奖,首届中国大学生艺术节金奖,1993年中国电影“十佳”第一名,中国电影政府奖,香港电影首届十大华语片奖等众多奖项。
牛振华凭借《背靠背,脸对脸》的出色表演,先后获得1995年中国电影家协会表演奖,第二届中国大学生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首届中国珠海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第七届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上海“十佳”影评人最佳男演员奖等众多奖项。接着,牛振华又跟黄建新合作了《红灯停,绿灯行》。黄建新导演的“牛振华三部曲”吹响了牛振华在影视领域纵横驰骋的号角。他先后在《狂吻俄罗斯》、《西门警事》、《宋氏三姐妹》、《谁说我不在乎》、《阿郎在北京》、《浪子大钦差》、《伴儿》、《财神传奇》、《七品钦差》、《好梦可圆》、《越活越明白》、《庖丁奇谈》、《别了,冬天》、《福星高照》等影视作品中有出色的表演,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牛振华和吴奇隆、李绮虹、景岗山等人联袂出演的大型武侠剧《丝路豪侠》,牛振华首次在剧中演一个武林高手。
(徐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