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苹果 -
很多人都喝过啤酒，但大多数人都没喝过“碳中性啤酒”，甚至闻所未闻。
碳中和和啤酒有什么关系？这要从百威亚太武汉啤酒厂说起，它不仅实现了100%可再生动力酿造，还将是百威全球首家碳中和啤酒厂。
在“双碳”目标下，经济和社会将向绿色低碳转型。无论是企业的生产方式，还是个人的生活方式，都将实现绿色变革。因此，看似与碳中和无关的啤酒，作为人们生活方式中的一种消费品，也应该实现绿色低碳的转型。
百威啤酒亚太区采购及可持续发展副总裁简·杨凯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专访时表示，百威全球要在2025年前实现RE100(全球气候组织发起的一项倡议，旨在推动全球有影响力的企业使用100%可再生能源和电力)的目标，这与其自身的2025年可持续发展目标相一致，包括应对气候变化、水资源保护、智慧农业和回收包装等行动。
百威啤酒亚太区采购和可持续发展副总裁简·杨凯。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超80%绿色投入有回报21世纪:实现“双碳”目标最重要的是改变能源结构。目前，百威亚太区14.2%的电力来自可再生能源。什么时候能达到100%的目标？将采取哪些措施？
杨凯:百威啤酒必须在2025年前完成RE100目标，这与我们2025年的可持续发展目标是一致的，包括应对气候变化、水资源保护、智慧农业和回收包装的行动，所有这些都应该在2025年前完成。
在应对气候变化的行动中，我们有两个目标。首先是RE100目标，应该在2025年底完成；第二，整个供应链和价值链的排放下降25%，基准年是2017年。
14.2%这个数字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大，但是我们的行动已经开始很久了。武汉、资阳、昆明三家工厂去年已经实现RE100。我们还有11家工厂完成了屋顶光伏安装，明年还会出现更多的RE100工厂。做第一个屋顶光伏非常困难，花了我们很长时间，但在目前的政策环境下，越来越有利于加快屋顶光伏的建设。
目前，我们正在做两件事。第一，我们正在减少生产端能源资源的使用，优化工厂的能源，并在一些工厂的中央控制室监控设备的能耗，以便更合理地使用能源。当我们谈论整个可持续发展时，首先要做的是减少能源资源的使用。
二是储能。现在储能行业发展很快。我们其实在2018年就开始做了。储能不仅是为了帮助解决可再生能源的储存问题，也是为了解决另一个问题，即汽车动力退役电池的处置问题。
我们和一家创新公司合作，他们把退役的动力电池改造成充电单元，放在工厂里做储能项目。这可以帮助我们的屋顶光伏项目。如果光伏发电特别好，特别是一些城市中午12点，属于电力等级时段，然后可以充电，在下午高峰时段使用。一方面有经济效益，另一方面也提高了光伏的利用率。
21世纪:在百威啤酒的产品生产和销售的整个过程中，哪些环节是主要的碳排放环节？百威啤酒在亚太地区的年排放量是多少，如何减少？
杨凯:从农业种植到销售，百威啤酒整个生产和销售链中最大的碳排放在范围3。综合来看，范围1+2占10%左右，范围3占90%。百威啤酒亚太区的碳排放中，占比最大的是包装，约占42%。
在中国，我们在应对气候变化和减少碳排放方面走在了前面。我们也在帮助供应商，给他们提供一些解决方案，和他们分享我们的典型案例。
关于供应商教育有几个不同的角度。首先，我们要把我们的优势带给他们。传统企业很少设立与可持续发展相关的职位。百威亚太很早就这样做了。其次，我们是一家跨国公司，在每个国家和地区都有不同的项目，我们可以相互学习，并将这些经验分享给我们的供应商。第三，我公司运营的工厂管理体系已经在百威全球水平上运行多年。如何减少排放，有效提高生产效率，也可以分享给我们的供应商。
一个特例是，我们的供应商之一华兴玻璃是中国最大的玻璃瓶供应商。一年前，我们开始和他们谈论屋顶光伏发电。去年和他们沟通了几次后，他们试用了第一个项目。他们做完后，发现有经济效益，对公司没有不良影响。今年，他们做得很快。现在他们已经完成了四个项目，到年底他们可以做大约八个项目。
另一个例子是物流。我们没有物流运输的汽车和卡车是供应商的资产，但我们也在利用我们的影响力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目前，百威亚太在中国约有270辆绿色物流车，主要是LNG，有30多辆电动重卡和5辆氢卡车(1辆重卡和4辆轻卡)。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全球范围内拥有氢燃料卡车。
我们是一个专注于物流运输的行业。酒是液体，承载力很重要。导致电动车无法大规模投放，因为动力电池占用重量大，会失去承载能力。我们与汽车制造商有合作协议，如与比亚迪开发和使用电动重型卡车。我们会想办法跟供应商和经销商打好关系，让比亚迪更愿意配合我们的一些要求，改善车辆配重。
21世纪:你的物流运输里已经有五辆氢卡车了。你如何看待氢能的应用前景？
杨凯:我对氢能的未来非常乐观，但加氢站是最大的问题，它需要大量的基础设施投资。不是一个企业能解决的问题，需要行业层面或者政府层面来解决。在长途运输中，氢能肯定是未来的一个方向，因为电动卡车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距离限制。现在常规的大概250-300公里，充电需要时间。所以我认为电动卡车短途运输是一个发展方向，但是对于长途运输，氢卡车是一个发展方向。
《21世纪》:你们每年在气候变化和减排方面的支出是多少？你在节能减碳技术或管理方面有哪些创新经验？
杨凯:我们每年投资数百万美元，主要投向几个方向。首先是直接的设备投资，这在企业中是最常见的，无论是提高生产效率，能源效率，还是升级换代。
第二种是能源服务协议，是以服务的形式与供应商进行长期合作。交通就是其中之一。当我们要求供应商投资电动卡车时，我们会将原来的一年合同延长到两到三年，这样供应商就可以分担成本。光伏是最常见最早的项目。是供应商投资的，15年、20年、25年我们都要交电费。
三是武汉制造的生物质高效蒸汽机。据我们所知，它是中国第一台，热效率超过107%。
为了实现碳中和，我们还有很多投资要做。这三个方面的投入一直都在做，但我们不会简单的把钱投进去，而是会计算回报，兼顾经济利益和可持续发展。如果离开收益谈投资，就没有办法长久。目前光伏是最常见的盈利投资，也是我们很多企业愿意大规模做光伏的原因。
另外，在大范围的可持续发展中，我们80%以上的投资都有回报，周期在2-5年不等。无论是智能农业、包装更换还是气候变化，都有可以计算投资回报的模型。唯一需要长期投资的是水资源保护。
量化生物多样性丧失对业务影响是难题21世纪:啤酒的生产离不开水和农业，这些都与生物多样性密切相关。您是否考虑过生物多样性的丧失会对收入或业务产生什么影响？
杨凯:对百威啤酒来说，农业和水非常重要。农业可以为酿造啤酒提供最好的原料，酿造啤酒要有足够的水和良好的水质。离开农业和水，就意味着打开我们的业务本身来谈问题。
有人会质疑，一个酿酒企业拿生物多样性做什么？我们不仅仅是包装和物流，产品背后其实还有更多与生物多样性和环境相关的地方。我们常说啤酒是天然产物，脱离了自然谈啤酒是没有意义的。因此，我们觉得我们的业务与生物多样性密切相关，我们需要采取行动保护生物多样性。
21世纪:生物多样性的丧失将改变土壤结构和水质。会影响啤酒的口感和品质吗？
杨凯:坦率地说，很难量化。我们知道原料和水质对啤酒的味道和颜色有影响，但很难计算出影响有多大，是由哪些因素影响的。
由于土壤质量问题，包括土壤有机碳低和盐碱化，我们的大麦种植者可能面临低产的问题。我们与种植者合作进行土壤测试，帮助农民了解和改善土壤质量。根据土壤测试结果，团队制定了养分管理计划和作物轮作计划。
在水质方面，无论我们有哪个工厂，我们都有水处理系统。当然，如果水质好，预处理很简单。如果水质差，预处理过程会很长，投入的精力和金钱也会更多。
所以生物多样性或者说整个环境对我们的影响是非常明显的，但是还很难量化。如何量化生物多样性丧失对业务的影响，我觉得这是目前很多企业都在面临的问题。
21世纪:百威啤酒未来将如何参与生物多样性保护？有哪些实际案例？
杨凯:水和生物多样性密切相关。在严重缺水的地区，特别是在中国这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我们致力于确保水资源的供应和质量。在中国，我们启动了“社区回水计划”，将我们的再生水(处理后的污水达到国家标准)输送到社区，用于道路清洁、绿化和景观湖泊。这可以增加水的循环利用，并有助于减少我们社区的淡水消耗。再生水景观促进了当地动植物的繁衍，改善了生态环境。
为了应对当地生产经营所面临的水风险挑战，我们将每个酿酒厂按照“极高风险”到“低风险”的等级进行分类，整个亚太地区的经营没有“极高风险”的区域。在印度，水源的压力比较大，一些用水风险高的地区，我们评估过，会更多的和社区、农民合作，修建水坝，调节干湿季，或者作为灌溉。我们将与当地政府和社区合作，细分项目投资。我们希望项目投入运营后，有人来管理维护，更多的利益相关方聚集在一起。在非政府组织的监督和政府的管理下，我们将可持续地推进这个项目，而不是放下它，结束它。明年还有一个项目，不可持续。
我们在中国的农业项目都是和江苏农垦合作的，和农垦接触的农民也很多。和百威合作的项目覆盖四五千户，规模会非常大。在合作的过程中，我们会给农民一些技术上的支持和建议，包括土地的使用效率，可持续的播种，养殖和收获，以及气候的观察和大型农业机械的使用。
21世纪:今年7月，您与中国银行等签署了5亿美元的绿色贷款。为什么这么做，会给减排带来什么效果？
杨凯:这个绿色贷款是为可持续发展融资的概念。第一，我们现在并不是急需这个基金，而是为了表明我们对可持续发展重要性的认识，因为只有和金融有关，才会让人觉得你是在认真做这件事，而不是说一句口号。
其次，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和经济挂钩？因为如果我们不能实现承诺的目标，我们将不得不支付更多的钱。这也是我们对可持续发展态度的一个非常严肃的对外展示。
我们公司有一个口号，可持续发展就是企业本身。可持续发展不是业务的一部分，而是业务本身。从CEO到每个员工，都在讲这个概念。其实我们更愿意告诉你我们在做什么，而不是简单的说我们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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