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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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瓦萨是瑞典瓦萨家族的一个贵族青年,1518年被丹麦国王当作人质从瑞典带到哥本哈根。在丹麦期间,虽末受上宾待遇,倒也好吃好住。但这里毕竟不是他的祖国,他的家。他早思回归,然而他是人质,没有来去的自由。后来得到律贝克的商人尼尔斯·布罗姆斯和考德·孔涅格帮助,方逃出丹麦。
这时的瑞典是“卡尔马联盟”一员。一百多年来瑞典对“卡尔马联盟”一直分为两派:大贵族赞成联盟,是“联盟派”,因为联盟的国王一直是丹麦国王,住在哥本哈根,瑞典实权自然就落在瑞典贵族手里;多数人反对联盟,是“民族主义派”。古斯塔夫·瓦萨属于后者。至于他为何做了人质,这要从“卡尔马联盟”说起。
“卡尔马联盟”是丹麦、瑞典(含芬兰)和挪威三国的联盟。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三个王国历史上联合、分裂本是常事,合久便分,分久又合,司空见惯。他们的联合有时是通过联姻,有时出于共同需要,有时则是武力逼迫,而分离却总是伴随着痛苦,乃至战争。瑞典第30位国王马格纽斯·埃里克逊的外祖父是挪威国王,外祖父死后他继承了挪威王位。后来他将挪威王位给了自己二儿子哈康。哈康娶丹麦国王幼女玛格丽特公主为妻。玛格丽特后来继承父亲王位,当上丹麦国王。而哈康死后,她又继承丈夫王位,当了挪威国王,挪威遂“改嫁”,与丹麦合并。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诸国今天“合纵”,明天“连横”,朝三暮四,本不足怪。
中古时代的瑞典类似我国春秋战国时的情景。全国刀光剑影,杀声震天:儿子猫父,篡夺王位,兄弟阅墙,争夺天下,表弟打倒表兄,坐了江山。诸侯割据,贵族掌权,国王形同虚设。我们上面提到的马格纽斯·埃里克国王,立长子埃里克·马格纽斯为瑞典王位继承人。但王子到17岁时便迫不及待,逼父亲逊位,他登上国王宝座。但他只做了两年国王,便被他弟弟哈康(挪威国王)和哈康岳丈(丹麦国王)的联军打败,哈康当了瑞典—挪威国王。哈康也只当了两年瑞典国王,他表兄拇克伦堡的德意志人阿耳布勒希特率领德意志军队把他推翻,他只得仍回挪威。阿耳布勒希特是瑞典历史上少见的昏君。他在“德罗茨”(相当于宰相,是国王下面的最高官员)去逝之后,企图进行“改革”,贵族惶恐不安,觉得受到威胁。1388年贵族向丹麦—挪威女王玛格丽特求援。玛格丽特女王率大军于1389年2月大败阿耳布勒希特",她本是瑞典王后,此刻被瑞典贵族迎奉为瑞典合法的国君。
玛格丽特女王是位有雄才大略的君主。她从小许配给比她年长15岁的挪威国王哈康,lo岁便去挪威完婚,17岁得一太子。当她22岁时,她父亲瓦尔德马去世,丹麦王位空缺,她立即怀抱5岁的儿子乌洛夫抢在众姐姐之前回到哥本哈根,硬把占优势的外甥排挤出王位继承人之外,立自己儿子为国王,她成摄政,操纵丹麦实权。在此后几十年中她不仅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也使贵族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天有不测风云,她儿子乌洛夫17岁上一命呜呼,她再也不能摄政了。正当她一筹莫展时,贵族们却因她治国有方齐声拥戴她为女王。5年后她丈夫哈康去逝。27岁的她便又接过了挪威的统治权。雄心勃勃的玛格丽特女王决不以此为满足,又打败统治瑞典的阿耳布勒希特国王。这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历史上唯一一次真正在同一个国家元首统治之下的时期。
玛格丽特是位了不起的女王。与俄国的叶卡捷琳娜、英国的维多利亚同称世界三大著名女王。玛格丽特的继任与她相比,则是一个个草包。她受父亲熏陶,从小就对政治产生浓厚兴趣。作为统治者,她很擅于刚柔相济,思威并重。她知道力量的重要,为征服敌人,她残酷无情,杀人如麻;但她也知道拢络人心。作为外来统治者,她能使瑞典人对她产生好感,这是很不容易的事。她利用瑞典人崇敬伯伊塔的心理,追封她为圣徒,并赞助丹麦的伯伊塔教派的修女院。她还经常参退瓦德斯腾那,在修女院住上几天。1403年她居然在那里度过圣诞节,连最敌视她的僧侣也感动得五体投地。女王在寺院里像平常人一样,要求大家把她看作普通修女,临行时同修女院中的人一一吻手告别。有个俗家修士不敢放肆,与女王告别时不敢将手伸出,而是将手用袍子裹着伸给女王,惟恐自己的俗气沾污了女王的纤纤玉手。女王见状善意地批评了他,说他不该如此自谦自卑。女王这小小举动胜过于军万马,征服了许多人的心。
玛格丽特是位深谋远虑的女王。她年事已高,独子乌洛夫早已天折,便立姐姐的孙儿波美拉尼亚的埃里克做她的继承人。并于l 388年使三国都推举他为国王,次年在距丹麦不远的瑞典南方城市卡尔马举行加冕典礼。加冕典礼过后立了一分文件,著名的“卡尔马联盟”就此成立。
联盟初期,相安无事。玛格丽特女王以其个人威望和朔熟的政治技巧伎三国对她俯首称臣。但以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埃里克国王既没有女王的能力和才干,也没有女王的魅力。他一心只想做两件事:一是军事上与德意志抗衡;二是建立三国统一的专制君主政体(这在当时的欧洲非常时髦)。连年征战,给瑞典带来沉重负担;他任命的瑞典行政长宫中,丹麦人、德意志人居多。专制政体使瑞典贵族利益受到侵犯。贵族不能容忍,起来反抗了。
1448年丹麦国王克里斯托弗逝世,他无嗣,需另选三国联盟的国王。瑞参政会抢先推选瑞典贵族卡尔·克奴特为国王。希望丹、挪接受既成事实。然而丹麦又推出另一个克里斯田为国王,矛盾尖锐起来。
1470年,卡尔·克奴特松(即卡尔人世)逝世,指定斯顿·斯团雷为他遗嘱执行人。斯图雷与克里斯囚在斯德哥尔摩北侧的一个山堡上决战。克里斯田除丹麦人外,还雇佣了瑞典和德意志士兵,有许多瑞典贵族支持,大主教仰天长叹,交战双方都有“善良的瑞典人”。结果斯图雷犹如神助,大败克里斯田二世。后来的传说更为离奇,将斯图雷神化了,说激战那天瑞典军队上空出现圣埃里克的火剑;圣埃里克拔刀相助,岂有不胜之理。
斯图雷成了临时摄政,权力迅速膨胀,作风也更专横拔倡,与其他贵族矛盾加剧,尤其是与大主教古斯塔夫·特罗累。大主教的城堡被捣毁,并遭批斗。这还了得,大主教是罗马教皇任命的,瑞典国王都管不了他,何况摄政2大主教少年得志,年轻气盛,是可忍孰不可忍,便与摄政誓不两立了。他两次呼请克里斯田二世进攻瑞典,即1518年和1520年。
1518年,丹麦国王克里斯田二世利用瑞典贵族之间的矛盾,兴师问罪,结果和平解决,带走六个贵族作为人质。这六个人质中有一个便是瓦萨家族中的那个18岁的青年贵族古斯塔夫·埃里克松·瓦萨,就是我们开头看到的那个化妆成牧牛人逃出丹麦首都哥本哈根的青年。
古斯塔夫·瓦萨逃到律贝克,在布罗姆斯、孔涅格等商人帮助下,暂时栖身在律贝克。丹麦国王要求律贝克引渡,律贝克市政府的海曼、以色列等人在瑞典有经济利益,断然拒绝。但古斯塔夫·瓦萨感到在律贝克并不安全,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同时寄人篱下生活也不好过,于是1520年5月在布罗姆斯和孔涅格俩人帮助下返回瑞典,在卡尔马上了岸。受人滴水之思,当以涌泉相报。古斯塔夫·瓦萨对律贝克人欠下一笔债。
他来到斯摩兰省,煽动当地驻军发兵起义,倒戈一击,将克里斯田二世赶出瑞典。瑞典官兵从未听说过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当然不愿跟他冒险。他无可奈何,继续北上,来到赖夫斯奈斯的自家庄园,在家里躲了起来。
1520年克里斯田二世又听了特罗累举报,从海上和防上分两路进攻瑞典。瑞典伤亡惨重,摄政小斯顿·斯图雷阵亡,群龙无首,瑞典参政会被迫接受克里斯田二世为国王。丹麦国王大发慈悲,对“犯上作乱”的瑞典人允予宽恕。克里斯田在他祖父半世纪前战败的山丘上接受瑞典臣民的敬意,11月4日进城,由大主教特罗累为他加冕。
为庆祝加冕,克里斯田举行盛大宴会,邀请瑞典主要贵族、主教及市民中头面人物赴宴,克里斯田在此期间与特罗累等人磋商如何处置胆敢同他对抗的瑞典人。11月7日磋商完毕,将出席宴会的瑞典人召到宫里,关押起来。11月8日国王和特罗累对他们进行审判,说他们以前对大主教特罗累进行围攻和污辱,是犯了异端罪。2小时后所有人服罪,请求国王宽恕,唯林雪平主教布拉斯克拒不认错。特罗累在他面前是小字辈,幼时管他叫“神父”。以前在阿尔博加谴责特罗累的决议上虽然他也签了名,但他在签名后面又加了一行字:“我是被迫签名”。这行小字今天却救了他一命。
大广场此刻已变成刑场。国王首先叫出斯特兰奈斯主教、斯卡拉主教以及一群贵族,押赴刑场问斩。共98名瑞典贵族、主教和市民中头面人物理难。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斯德哥尔摩大屠杀”,又称“斯德哥尔摩血案”。克里斯田还在城南点起三堆火,将尸体拖去焚烧。这还不算解恨,国王又下令将小斯顿·斯图雷尸体挖出,连同他的幼儿一起焚烧——火刑是给异端分子的极刑。
在被杀害的人中有古斯塔夫·瓦萨的父亲、姐夫和两位叔父。他母亲、祖母和两位姐姐被关押在斯德哥尔摩城堡。他的隔房姑妈斯图雷夫人(克里斯蒂娜·于伦斯帮娜)也被关在一起。
克里斯田二世显然认为反对他的人己被斩尽杀绝,便心满意足地班师回朝。他从陆上回丹麦。走一路,杀一路。
然而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克里斯田二世做梦也没有想到,举起反抗大旗、并成为瑞典全国反丹斗争领袖的竟是他阶下一个20岁的人质.
古斯塔夫·瓦萨差一点跟他父亲一样做了刀下之鬼,他这条命是捡来的,他决心跟克里斯田二世拼了,国仇家恨,岂能不报。不过怎样报呢?他这个涉世不深的青年,一文不名,赤手空拳,有家难归,到处都在通缉他,他往哪里去呢?
“天降大任于胚”。古斯塔夫·瓦萨在这历史关键时刻跳起国家重任,完成民族独立大业,成为瓦萨王朝的开国君主,建立起中央集权的、封建世袭制帝国。时代给予他创造瑞典这段辉煌历史的机会,他也使瑞典这段历史印上他鲜明的个人标志。
自古英雄出少年。年青人血气方刚,义无反顾,没有多少瞻前顾后的事故,摔倒了爬起来再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年长者不同,他们经验丰富,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知道什么可干,什么不可干,多一些稳重,少一些闯劲——他们不敢乱闻,万一摔倒,再也没有时间爬起来了。
古斯塔夫·瓦萨这头初生牛犊,他一心只想报杀父之仇,雪丧国之耻。
他回家之初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谁会去注意一个单枪匹马的无名小辈呢?他父亲在全国名望不高,影响不大,他虽追随过斯图雷,但不是他周围年青人中出类拔萃的。他出名还是在他逃出丹麦以后。正因出名了,克里斯田二世才到处悬赏捉拿他;也正因为如此他姑妈克里斯蒂挪·于伦斯蒂娜在呈请克里斯田二世大赦的名单中才有他的大名。但克里斯田二世还是派遣爪牙缉拿他归案。一连数月,古斯塔夫·瓦萨昼伏夜行,东躲西藏,疲于奔命。他潜伏在农村里,那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克里斯田二世的势力还到不了这些穷乡僻壤。古斯塔夫·瓦萨只要能忍受简仆的农民生活,安全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想说服农民跟他一起去冒险,也实在太困难了。他走家串户,从一个村走到另一个村,一个个去动员,然而响应者廖廖。他由南往北走,一路坚持宣传群众,动员群众。古斯塔夫。瓦萨不同于一般青年之处在这里表现得很明显,坚贞的信念和坚韧的毅力,不为一时挫折而垂头丧气,心灰意懒。
一天来到瑞典中西部的达拉那。
这里是矿区。瑞典开矿业始于中世纪。15、16世纪达拉那矿业已相当发达,矿主是全国最宫的人。但他们社会地位不高,因为都是平民。他们不仅开矿,通常还拥有森林和耕地。这里相当独立,国王不得派官员来统治他们。囚犯逃到这里做工,政府不得逮捕。他们有尚武传统,以前一直支持斯图雷家族,反对“卡农民有时被他说得热血沸腾,摩拳擦掌,但到了关键时刻,农民又犹豫了。他们问:这个能说会道的年轻人行吗?
没有不透风的墙。古斯塔夫·瓦萨在达拉那的行踪被克里斯田爪牙发现了。好友皮尔松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建议他向西,往挪威边境逃跑。沿路一片田野,渺无人烟,容易躲藏。过了许久亡命者流浪生活的他对此已习以为常。以前不是几次与追浦他的官兵擦肩而过吗?有几次多亏群众掩护,才虎口逃生。他福大命大,每次总是有惊无险。没有越不过的山、跨不过的河,这次也会安全脱险的。他按照好友指点,逃到锡利延湖附近,与雷特维克和莫拉两地的农民取得了联系。然而还未等他落脚停当,密探追踪又至,他又夺俞而逃。
一天傍晚,他精疲力竭,两条腿僵直,再也不能动弹了。他脱下滑雪板,软瘫在地上,想起他死去的父亲、姐夫和至今生死不明的母亲、姐姐,想起惨遭克里斯田杀害的无辜人们,想起国家的不幸,不知何日才能报此血海深仇,不禁暗自伤怀。然而正当他垂泪自悲自怜之时,达拉那来人了。原来他们从“斯德哥尔
摩大屠杀”的幸存者和目击者中听到达件惨案酌详细、准确情况,个个义愤填陌,于是派两个滑雪好手,演了一出“雪地追瓦萨”的好戏,终于在塞伦(Salen)追上了他。达拉那人性格刚直,素以反抗精神强烈闻名全国。他们仔细琢磨古斯塔夫·瓦萨的讲话,觉得这个年轻人虽然年纪不大,但说的话句句在理,丹麦国王无道,滥杀无辜,狂征暴敛,他们带头反了。1521年达拉那的几个头面人物如安德斯·皮尔松、荣牧师、曼斯。尼尔松等人在茅拉召开誓师大会,推举古斯塔夫·瓦萨为统帅,举起民族解放斗争大旗。海尔辛兰、耶斯特里克兰和乌普兰迅速响应。
义军勇不可挡,旗开得胜,且一发不可收拾,每战每胜。们一路占城夺地,声势浩大。代表克里斯田统治瑞典的贵族、吏发生内江,根本无法抵御义军的猛烈进攻。
克里斯田离开瑞典时留下特罗累、特罗累父亲埃里克·特罗累、詹士·安德松。贝尔德纳克和迪德里克·斯拉海克组成摄政班子。斯拉海克是个理发员,是克里斯田心爱酌情妇戴维克的亲戚,因而得宠,当了斯卡拉的主教和斯德哥尔摩城堡司令。贝尔德纳克是个鞋匠,会阿庆奉承。少年得志的特罗累根本瞧不起他
们,内江是必然的。特罗累和他们俩人统帅一支大军要去荡平达拉那,在布伦纳的布罗克渡口与义军相遇,结果一触即溃,大败而回。
义军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很快形成十分强大的力量,仅仅几个月他们便能攻打韦斯特拉斯等大军事据点,能攻占乌普萨拉等大城市。
奉特罗累之命守卫乌普萨拉的是本特·贝龙格。此公狂妄而又无能,脾气暴躁而无智谋。得知义军即将攻城报告后,他不是准备迎战,而是举行盛大宴会,狂言义军不堪一击,如来攻城,肯定送死。深夜2时义军攻人乌普萨拉,贝龙格及其士兵仍醉卧在床上。等惊醒后,他命人放火烧毁城市,然后夺路而逃。在逃往斯德哥尔摩路上,被弓箭手射死。1521年后,特罗累也逃跑了,路上还差一点被部下拉斯·乌尔松杀死。①撤离前他曾命令被囚禁的古斯塔夫·瓦萨的母亲西西丽哑给她儿子写信劝降。西西丽姬在特罗累威逼下写了劝降信。但古斯塔夫·瓦萨与中国的徐庶无丝毫共同之处,不会因为母亲安危而改变自己决心。
义军接着转而向东,占领丁东海岸的港口,从而能从海上获得外援,又能进一步把斯德哥尔摩孤立起来,7月份两位贵族来投奔义军(林雪平主教布拉斯克和“三朵玫瑰”西耶特兰省省督图雷·荣松)。这两位是实力派人物。布拉斯克不仅是在宗教界,而且在政界、商界均有很大影响。他亲自经商,生意做的很大;他有·一支上千人的军队,他大吼一声,半岛都要颤抖。他和荣松充其量只是古斯塔夫·瓦萨的同路人。不过古斯塔夫·瓦萨对他们此刻加盟还是非常高兴的,农民队伍里有了贵族,似乎份量重了,名正吉顺了。随着义军节节胜利,投靠革命的贵族也越来越多。这些贵族认为他们能够驾驭一个初出茅芦、经验不足的年轻小将,将领导权控制在自己手里;他们同时相信,一旦不需要这个年轻人时,他们会像打发一个仆人一样把他轰走的。古斯塔夫·瓦萨不是听从他们的话很快向特罗累大主教提出联合建议了吗?这个建议引起不小的麻烦:达拉那农民上书抗议,义军差点出现混乱,幸亏特罗累拒绝,此事方自生自灭,无人再提。古斯塔夫·瓦萨十分欢迎贵族加盟,但对贵族以长者自居的高傲态度感到十分不快。
我是义军统帅,你怎能用以上对下的语气跟我说话呢?有一次他与布拉斯克主教发生了口角。这是因为克里斯田二世一封来信引起的。古斯塔夫·瓦萨一听克里斯田二世名字就愤怒地说: “这个魔鬼!”“这就是你的政治家风度吗?”布拉斯克不以为然地说
“这就是我的风度,说实话,一针见血/古斯塔夫。瓦萨毫不示弱。“信里说些什么?快念!”
“克里斯田信里说如果你胆敢动一下大主教的座椅,你那关押在哥本哈根“兰塔”里的母亲、姊妹都得车裂而死。”(他母亲在兰塔里最终死于“寒冷和饥饿”)。
不过一般情况下他能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啊2这又是古斯塔夫·瓦萨不同常人之处。他能分清主次、轻重。当前中心任务是团结一切力量打击克里斯田,其他一切都得服从这个中心任务。因此不跟布拉斯克主教等人计较。贵族进而相信他们原先估计无误,年轻小将是他们手中玩物。因此8月份选举摄政时,他们投了古斯塔夫·瓦萨的票。两年后选举国王时,古斯塔夫·瓦萨羽毛已丰,威望很高,王冠非他莫属了。领袖是斗争中产生的。自封的领袖不会长久,也没有威信。1523年的古斯塔夫·瓦萨众望所归,当上国王。不过在这一天来到之前,他还得奋斗。
义军在军事、政治战线上节节胜利,并末引起傲慢而又愚废的克里斯田的足够重视。义军起义后的那年夏天,他居然有那分闲情逸致出访荷兰,时间长达三个月。到了年底瑞典大部分领土已为义军占领。次年(1522年)克里斯田的主帅贝伦德·冯·梅伦向义军投降,古斯塔夫·瓦萨不花一文又获得一支装备精良的
军队。克里斯田在瑞典只剩下三个孤零零的城堡了:斯德哥尔摩、卡尔马和埃耳夫斯堡。这里的城防司令还在负隅顽抗。这三个城市不解放,克里斯田就有卷土重来之可能。而没有外援古斯塔夫.瓦萨一时还不能解决这三个城市:他的军队都是些农民,不领军侦,凭着爱国热情来打仗,但他们关心地里庄稼和家里老婆孩子,只希望早日回去合家团圆。古斯塔夫。瓦萨这时采取具有战略意义的步骤:向“汉萨同盟”求援。律贝克乘机勒索,要古斯塔夫·瓦萨将来登上王位后给予它十分特殊的商业特权。古斯塔夫·瓦萨作了一番权衡后,表示同意。因此1522年4月律贝克和但泽原则上同意支持义军。是年6月,他们派遣一文750人组成的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后勤物资充足的部队,用渡船运来瑞典。古斯塔夫。瓦萨用贷款形式将这支部队买下。克里斯田对此未作任何反应,律贝克官方大受鼓舞,于10月又派出一支舰队。这次舰队到的及时,在斯德哥尔摩海面与丹麦派来解救斯德哥尔摩之围的舰队相遇。丹麦舰队被歼,制海权从此落人义军之手。陆上义军更是所向披靡,于l 523年初便开始攻打丹麦领土布莱金厄、斯科纳和维金了。
丹麦国内此时发生内乱。丹麦贵族觉得克里斯田牺牲了他们利益,教会发现克里斯田在与路德教派调情,无法容忍。贵族与教会有意换马,霍尔斯坦因的排特烈在律贝克支持下,被选为丹麦国王。克里斯田二世是个十足懦夫,他见大事不好,不作任何抵抗,1523年4月携要儿逃往荷兰避难去了。
瑞典问题只能由新国王胁持烈来解决。排特烈是由律贝克扶持而获得王位的,当然要“参考”律贝克的意见。律贝克已将赌注压在古斯塔夫·瓦萨身上,不可能将他抛弃;同时瑞、丹分裂对律贝克有利无害。因此傻瓜都知道律贝克希望瑞典问题怎样解决了。形势忽然明朗:丹麦将撤出瑞典,古斯塔夫·瓦萨将为瑞典国王。以图雷·荣特、汉斯·布拉斯克为首的瑞典贵族见大势已趋,只得顺水推舟。
瑞典是个东西窄,南北长的国家。如将一张瑞典地图上下对折,那么在中间的折缝处有个梅拉伦湖。梅拉伦湖是瑞典文化的摇篮,许多威武雄壮的历史故事就发生在它周围。梅拉汹的人海口处是古老的小城斯特兰奈斯。小城今天依旧十分寂静、美丽,几条街道懒洋洋地躺着,一动不动,半天也看不到一辆车;街道两旁有几幢儿童图书里常见的古老房子;最大的建筑该是17世纪初遗留下的体育场了;山坡上一座普普通通的教堂,俯视着丛林密布的湖岸和浩确的湖水,这是瑞典典型的小城镇。优美、宁静。与众不同的是它丝毫未受现代化工业的影响,连旅游业也被拒之门外。1523年6月6日这座古色质朴的小城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对瑞典历史产生了巨大影响。
从6月初开始,各等级代表都陆续赶到这里:参政会的几位参政要员、浩浩荡荡的贵族老爷队伍、市民代表、农民和矿工代表等等。这些人把小城挤得难以喘气了,连住宿都发生了困难。来到斯特兰奈斯的还有三个外国观察员,他们显然十分关注即将发生的大事。其中一个是贝伦德·冯,梅伦,他是最近向瑞典投诚的原丹麦军主帅。其他两个是律贝克的官方代表,他们是贝伦特·鲍姆何弗和游尔曼·勃洛尼斯。所有这些人聚集在这里就是为推选一位瑞典国王。瑞典与丹麦、挪威合并了一百三十多年,也打了一百多年,现在瑞典该独立,自己当家作主了。古斯塔夫·瓦萨在这次选举中当是众望所归。从1521年起他就被公认为全国反对丹麦国王克里斯田二世斗争的领袖。现在斗争的最后胜利已来到,大家要给他黄袍加身,拥戴他为王,何况律贝克代表已向大家打了招呼。古斯塔夫,瓦萨与三位德意志来宾短暂地交换意见后,也就当仁不让,在一片欢呼声中举行了宣誓仪式,成为瑞典国王。第二天他在山坡上那个教堂里做了弥撒,算是对他加冕典礼的庆贺。人们注意到年轻的新国王走进教堂时,他左侧是勃格尼斯,右侧是的姆何弗。他们自始至终都占据这样显要的位置。弥撒结束后,国王向聚集在教堂外的老百姓讲话,向他们谈起律贝克在他们斗争中给予多么巨大的帮助,瑞典人要知思图报,永远不会忘记雪中送炭之人。民众高呼:“我们永远忠于律贝克!我们永远忠于律贝克!”
古斯塔夫·瓦萨当了国王,等于宣布丹麦、瑞典、挪威三国的“卡尔马联盟”解体。
6月17日斯德哥尔摩开城投降。投降本身就充分说明律贝克代表说话的权威性。律贝克代表去斯特兰奈斯时,口袋里装有一份建议:大家如推举古斯塔夫·瓦萨为国王,保证斯德哥尔摩垂手可得,不费一兵一卒。
没过多久丹麦在瑞典国土上的势力已经全部肃清。国王任命了新的参政会,建立起新的政府。为数很少的参政会成员弹冠相庆。他们之中有不少新人,包括来自律贝克的贝伦德。冯·梅伦。外国人照理不能获此要职,但他不是一般外国人,他是律贝克人I
古斯塔夫·瓦萨依靠农民群众支持取得对敌斗争胜利,但独立后的瑞典仍可能是贵族统治的国家,国王继续由选举产生,权力有限。
年轻的国王认为这样的局面对自己、对国家都不利。近看20年来的瑞典,远看加入“卡尔马联盟”前的一百二十多年历史,教训十分深刻,根本一条就是必须中央集权。瑞典必须要有一个强大有力、集大权于一身的国王:必须有财权,有足够的岁入,有一支常备部队。“卡尔马联盟”末期,瑞典已形成单一民族,那么就需要建立一套民族国家的机制。贵族和教会必然要反对,一场斗争是不可避免的。感谢克里斯田二世,他把全国名望很高的贵族杀了,贵族阶级已大大削弱。然而仍要抑制,否则他们又会东山再起。能不能驾驭贵族、教会?用什么方法征服他们?瓦萨王朝的命运以及瑞典的命运全系于此。
16世纪的瑞典版图与今天不太一样。南方的斯科泊、布莱金厄、哈兰是丹麦领土,因而松德海峡是丹麦的内河。就地理环境和政治关系而言,它基本上是坐西朝东,与西欧的联系很少,古斯塔夫·瓦萨只有一个小窗口通往西欧,那便是西南端约塔河的入海口。这条河上的埃耳夫斯堡和新勒得瑟是克里斯田二世最后撤退的两个堡垒。埃耳夫斯堡的北面便是挪威的维金(今天的布胡斯省);它的南面则是丹麦领土,哈兰离约塔河只有一箭之遥。往东北还是丹麦领土布莱金厄。斯摩兰省居于瑞典,但由于经济上的原因,这个省的农民、市民与丹麦的关系十分密切,他们不得不利用丹麦的港口和市场。在中部,瑞典与挪威的边境线突然向东,几乎一直延伸到波的尼亚湾,边境上的耶姆特兰和海里耶达伦是两个大省,但两省居民的经济活动中心在挪威的持隆德海姆,而非瑞典的耶夫勒。至于在波罗的海,包思霍尔姆属丹麦,哥特兰岛也属丹麦。因而丹麦、挪威几乎将瑞典与大西洋完全隔开,丹麦不仅扼守松德海峡,而且在瑞典与德意志的交往中设置一道障碍。瑞典只有朝东,视线方才开阔,芬兰是瑞典一部分,这是过去东征的结果。然而今天东面也出现了一个劲敌:俄罗斯。再往北是游牧民族拉普人集居的一大片不毛之地,它没有边界,即使有也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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